特山區,帝國軍中軍營地。
曾經蒼翠的山谷已經被風雪掩蓋了原貌,春、夏、秋三季宜人的山林如今成了霜雪皚皚的、酷寒難耐的大雪坑。廣袤起伏的山林、山谷的有限空間內駐紮著十幾萬大軍,所有的山林小道都成了泥濘霜雪肆虐的最佳場所,那些從西面山區外跨越瓦得裡河運進來的補給馬車被群群士兵艱難地拉扯著,不斷地有馬車在搖晃中傾倒,不斷有士兵遠遠地滑倒在斜坡的樹林裡。
到處都是被遺棄的破爛車架和凍斃牲畜,一座座被積雪凍結覆蓋的臨時糧食存放篷如雪白的小城堡一樣凝固聳立在山林間,而要取出其中的部分,往往要動用無數的人力才能辦到。
營地的最平坦處,華麗的營帳依然四周被整理收拾地井井有條,強壯的帝國皇家禁衛軍官兵依然保持著他們最為自豪的軍姿,在風雪中固守著自己的崗位,保衛著他們偉大的皇帝。
帳篷裡十分華麗。耗費無數人地精力運進山區的奢侈皇家傢什被安放得恰倒好處,精緻的銅盆裡燃燒著火紅的木碳,高大的燭臺一天到晚從不熄滅,把整座營帳照得分外明亮,帳內溫度也格外溫暖。
海里赫科爾斯冷冷地注視著手上的一封文書,四周幾個將官都默不做聲。
“真是個勞心的好大臣,朕的宰相遠在回帝都地路上都不忘對朕進行一番教導!這個自以為是的人,朕早就應該體會他的心情。讓他回到最為舒適的官邸裡養老!”皇帝憤怒地把文書丟到了火盆裡,看著那捲洋洋灑灑寫了幾百行字的長卷化成了火灰。
“皇帝陛下,宰相大人的建議可以考慮,如今我帝國大軍深入山谷駐紮,環境擁塞惡劣,運輸補給不便。傷員更是痛苦不堪,如今爭奪東面出山關隘已經多日,兵力展開十分困難,敵幾人所守之地往往需帝國官兵數十人之力方能攻克,但一入夜又被奪回,如此強攻事倍功半啊!”一個老將軍跪了下來,神情緊張,“依宰相大人之建議,我軍只留少許軍力在前保持表面攻勢,讓敵無法坦然。而我大軍撤出山區,在瓦得裡河東岸平原過冬。待開春山林雪盡大軍再調動,另尋偏道衝出山區。可一氣擊潰海格埃洛!”
“卿也認為應該放棄這裡嗎?倘若海格埃洛發現正面我軍兵力其實稀少,然後開春之時搶我先機反攻入山,我大軍想要再攻進來談何容易!”皇帝冷笑到,“卿若無法耐寒,朕可送你出山。”
“臣不敢……只是宰相大人已經洞查海格埃洛地意圖,這海格埃洛故意讓我帝國大軍深入山區與之對戰,雖為不敵我軍潰敗東撤,實為困耗我帝國軍實力……宰相大人之意也有些道理。現在南北兩線敵軍兵力其實不足,陛下暗抽中央集團兵力支援任何一方。均可破開海格埃洛的戰線側翼,中央大軍萬不可搶先冒進……”
“糊塗,朕十七萬大軍面對海格埃洛區區七萬人,海格拉得斯誘敵深入的想法也太過天真了,南北兩線牽制敵軍已經達到朕的意圖,只需開春中央大軍一戰擊潰海格埃洛,量他共和國最高元老院如何調動,也不是朕這集中的中央大軍對手!”皇帝再也聽不下去了,“朕意以決,命大軍繼續加強進攻,讓海格埃洛無法有效集合後援,必須在二月前拿下東面出山關口!屆時帝國鐵騎東進平原,蕩平萊依索魯!”
“遵旨……”
幾個高階將官實在沒辦法,只好跪地領命。
風雪飛揚的山谷裡又吹起了淒厲的號角,一群群帝國軍官兵開始朝東面的山道開去,準備替換下前方血戰的同伴,繼續進攻那些堅固的山口關隘。
一隊隊從東面撤下來地傷員隊伍讓士兵們膽戰心驚,那被嚴寒凍結的血肉模糊讓年輕地士兵心裡陣陣發抖,但軍令如山,就算高階軍官們依然內心發寒,但皇帝的命令是無法違抗地。
在不同的地方,一國軍的身穿灰黑色鎧甲的帝國軍和銀藍色鎧甲的米亞斯王國軍官兵抗著雲梯朝著東面的山谷出口高大的關隘城牆或是簡陋的臨時木製城塞陣地發起了瘋狂地衝擊,而人數佔劣勢的萊依索魯軍依然堅守著他們地崗位,把象徵死亡的箭矢和利刃指向面前的敵人。
血腥的肉搏在風雪中四處可見,近三十年來最為寒冷的這個冬季讓傷員的成活率極低,所以對雙方計程車兵來說,一但投入到這種瘋狂中就沒有了退路。
北大陸的冬夜提前到來了,持續了幾個鐘頭的慘烈戰鬥終於還是被萊依索魯緊急調來的援兵給中斷了,大多數山區戰場的爭鬥都以帝國軍失敗而結束,在這一天裡,海里赫科爾斯又有一個軍團徹底失去了戰鬥力,超過五千具屍體被遺棄凍結在萊依索魯軍陣地前的雪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