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覺得眼前瞬間天旋地轉。
同時,杜澤山的雙手落在我的肩膀上,一轉身將我藏到了他的身後。
我只感到天坍塌了,眼前黑壓壓一片,他身上的古龍水和淡淡的菸草味道混合在一起,撲進我的鼻子裡。我有一秒鐘的眩暈,為什麼是這樣熟悉的感覺?
“砰”的一聲,杜澤山的身子向前衝了幾步,我模糊地看到,那個華麗而沉重的博古架,就這樣一瞬間倒塌了,而我的視線也如同聚焦不準的攝像機,模糊著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我感覺自己像一隻滑稽的猴子,吃力不討好地爬到了森林裡最高的那棵樹的頂端,然後發現原來比那樹高的樹啊、山啊遍地都是。於是那些坐在更高處的人,伸手輕輕一拍,我便跌入無底深淵,粉身碎骨。
言曉楠說的都是至理名言:人往高處走,只要你不怕死在珠穆朗瑪峰上。
我從那無盡的深淵中掙扎出來,抓住我雙手的,卻是一隻冰冷而有力的手,那個聲音溫柔地對我說:“小姐,你不要亂動,你身上的傷口還沒有包紮好呢。”
傷口?
一瞬間,天亮了。所有昏迷前的情景如狂風巨浪席捲而來。我潛意識裡想要抗拒的東西,卻拼命地掙扎出來。杜澤山……鄭凱奇……博古架……如果我受傷了,那麼杜澤山呢?鄭凱奇呢?
我反手抓住護士冰冷的手,問:“護士小姐,跟我一起進來的人呢?”
“你說哪個?”她向布簾外面看了一眼,說:“是在外面等的那個嗎?”
我掀開身上的毯子,顧不得護士小姐的大力阻止,跌跌撞撞地衝出了布簾。
鄭凱文正坐在長凳上,看見我從簾子裡衝出來,站起來一把將我緊緊摟住。我沒想到他居然有那麼大的力氣,簡直要把我的腰也折斷了。就好像在珠寶工廠的時候,杜澤山摟著我,生生要把我攔腰折斷一樣。
我的神經驟然繃緊,拉住鄭凱文,聲音壓得極低:“杜澤山怎樣了?”
“他還在急救室。”
“凱奇呢?”我緊緊地抓著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生怕自己會突然體力不支栽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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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田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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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天長地久不過是謊言一場(8)
“他在警署。不用擔心,他會沒事的。我已經讓律師過去了。”
“對不起……我本來應該找你一起去的,可是我找不到你。”我緊緊地抱住他。
“阿昆都告訴我了。”他慢慢地說。
“請問,你們是杜澤山的家屬嗎?”醫生忽然從背後冒了出來。這些走路沒有聲音的白大褂,嚇得我心怦怦直跳,緊跟著我舌頭打結地說:“怎麼了?”醫生把一張白色表格遞到我面前:“我們需要對他進行手術,他的情況不大好。”
“怎麼不大好?”
“他之前應該是動過一次大型手術,所以……”醫生用充滿疑惑地看著我,突然停下來反問我,“你們是他的家屬嗎?”
“我……”
“手術很危險,需要家屬簽字,你們可以代表嗎?”
我看了看鄭凱文,然後他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正要從醫生手中接過表格和筆,卻突然有另一隻手從我們身邊伸了過來,毫不猶豫地抽走了表格,用那支筆行雲流水般地寫下了一串字元,然後交給醫生說:“麻煩您立刻動手術。”
聲音不高不低不帶起伏,但聽起來簡直就是命令。
我驚愕地轉過身,看到蘇孝全站在我的身後。
他還是一身黑色的裝扮,薄薄的唇抿成一條線,狹長的丹鳳眼看著我,好像要把我看穿一樣。然後他轉過身去走到手術室門口的長凳上坐下了。他身後永遠有幾個黑影跟隨著,而這些人比普通保鏢有威懾力,就像是傳說中的忍者。
我忽然想到鄭凱奇指著杜澤山說的那句“他是黑社會”。
鄭凱文突然上前走到蘇孝全的面前,當然他還沒有到達蘇孝全面前,就已經被蘇孝全手下的人攔住了。
“三哥,我有話跟你說。”
我看得出來,鄭凱文正極力壓制著內心的不安和怒意。
然而蘇孝全卻只是擺弄著手裡的打火機,甚至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空蕩而寂寥的長廊裡,傳來“啪”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