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只是傳言,主考官確實沒有定下來,好了,不說了,大家湊份子去進士樓喝酒去。
十幾名士子興致盎然,一人湊一點錢,浩浩蕩蕩向進士酒樓而去。
進士酒樓在太原久負盛名,是讀書人最喜歡去吃飯喝酒之地,一時圖它的名頭,其次可以從這裡得到一些訊息,因此北隋朝廷宣佈將舉行科舉近兩個月來,每天這裡都顧客盈門,生意興隆。
進士酒樓離國子學並不遠,出大門走幾百步便到,但它離王氏家學更近,此時正是中午時分,酒肆內擠滿了前來吃飯喝酒計程車子,幾乎一半都是王氏家學的子弟,其餘是國子學的生徒,還有來自各地的名門子弟,甚至還有十幾名出身寒門的子弟,從衣著上便可以看出來,穿著布衣,頭戴葛巾,點的酒菜也是最便宜,他們躲在一個角落裡,佔據了兩張桌子,一邊喝酒,一邊豎著耳朵聽王學子弟們的高談闊論,確實,還有三天便考試了,能不能得到一點試題的訊息,對他們來說很重要。
十幾名國子學的生徒走進酒樓,他們找了一圈,才終於在二樓的一個角落找到空位,十幾人紛紛坐下,呼喚夥計上前點酒要菜。
酒樓格外熱鬧,有人在低聲竊語,有人卻在高聲喧譁,在來自河東、河北的各郡士子中,以太原王氏家學學子表現得最為活躍,王學子第並不全是王氏弟子,大部分都不姓王,他們只是在王氏家學裡讀書,打上王氏家學的烙印,這對將來他們的仕途或者商途都大有好處,河東郡很多官員都是出身王氏家學,他們都會關照同是王氏家學的後輩子弟,這種現象在裴氏家學也一樣。
只是科舉在北都太原舉行,王氏家學學子們相應的也就多了幾分心理優勢。
“我可以告訴你一個內幕訊息,這次所有錄取人中,我們王學肯定是人數第一,至少要佔一半以上,不可能做到公平錄取。”
一名王學子弟聲音格外大,引u了整個二樓士子的注意,或許是這個話題太敏感的緣故,整個二樓裡一下子都安靜下私
這時,坐在窗前一名裴氏子弟‘嗤!,地冷笑一聲,他叫裴清松,是裴世清的侄子,也算是一個熱血青年,他本不想多事,但聽見王學子弟越說越狂妄,竟然口稱王學的錄取人數要佔一半以上,他終於忍不住介面道:“就算做不到公平錄取,但也輪不到王學。”
酒肆裡很安靜,他這句話聲音不大,但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他這句話就像捅了馬蜂窩一樣,二樓的一大半人都刷地向他怒目而視,剛才口出狂言的王學子弟臉上有些掛不住,端著酒杯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他一眼,冷冷問道:“這位仁兄貴姓,哪裡人?”
“不敢當,在下姓裴,聞喜人。”裴清松傲然道。
酒肆內頓時一片驚呼,原來是聞喜裴家子弟,難怪敢反駁王家之人,剛才口出狂言的王學子弟冷笑一聲,“原來是裴兄,失敬了,在下王濟中,家父便是京兆尹王大人。”
裴清松嘴角忍不住撇了一下,原來是王肅之子,難怪這麼狂妄,他也拱拱手笑道:“原來是王京兆之子,失敬了。”
酒肆裡很多人都笑出聲來,一般讀書人講究含蓄自謙,很少把自己的家世背景拉出來顯擺,世家子弟更是低調自律,像這位王濟中居然把自己父親擺出來,這種名門子弟確實很少見,就連很多王學子弟也感到丟臉。
其實王濟中的本意並不是想把父親拉出來做虎皮,他只是想證明他有的內部訊息,證明他的論調正確,卻不料說話不慎,引來很無數人的鄙視,就連眼前這個裴家子弟語氣中的嘲諷,也不加掩飾地表露出來。
王濟中有些惱羞成怒,惡狠狠道“不是王氏拿第一,難道還是你裴家拿第一不成?”
裴清松冷笑一聲,“我只是覺得王兄有點太幼稚了,我可以告訴你,王家拿不到第一,裴家也拿不到第一,楊元慶的下一個目標是要取河北,所以河北名門世家才是這次科舉的重點。”
十幾名國子學生徒就坐在裴清松身後,他們面面相覷,那名來自上黨郡計程車子忍不住問道:“裴兄,照你這種說法,這次科舉不可能公平,大部分人都只是做陪襯嗎?”
裴清松搖搖頭,“盛世都沒有什麼公平,何況亂世,這個天下還是門閥世家的天下,楊元慶想爭奪天下,他就必須靠門閥世家的支援,像裴家和王家他已經恩寵過了,他不可能再讓兩家子弟大出風頭,裴家和王家加起來能考中十人就不錯了,所以我說河北名門世家才是這次科舉的重點。”
“可是豐州科舉就很公平,錄取人中一大半都是寒門子弟,這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