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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部分

我顧不上再多想什麼,在翻天蓋後的墓室中找了一圈,見側面有道石階,想必是通往古棺材山上的陽宅,我們先前想從地下墓道里摸入封家老宅,但現在看來古墓中機關重重,而且墓道墓室低矮狹窄,五個人都擠在裡面各本施展不開,如果在次遇到意外,難免要有損傷,反倒不如在地仙村裡可以周旋。

我對眾人指了指墓室中的石階,示意離開這座所謂的古墓博物館,改從上面行動,Shirley楊等當即點頭同意。由胖子在前打頭,揭開一層銅蓋,五個人一個接一個的鑽了出去。一看四周,正是置身於一間民宅之中,屋裡傢俬擺設一應俱全,件件考究精美,看那規模,雖不是什麼豪奢的貴族大宅,也是能算是人間的富足之家,老百姓家裡不會是這樣的。

暗道的出口是在一架雕花水木牙床之下,四周漆黑寂靜,空無一人。我劃了根火柴,見火焰毫無異狀,便摘掉防毒面具,鼻中所聞盡是陰冷之氣,屋內顯然是很久沒有活人走動了。

這次我學了個乖,不等後面的人都從床下暗道鑽出來,就先推開房門,讓胖子拖過來一把椅子擋在門前,以免又被關在屋裡。

胖子臉上的傷口已經止了血,卻由於擔心破了相,情緒顯得有些焦躁。他莫名其妙地問我:“胡司令你看這張床可真夠講究,拆散了拖到潘家園可值銀子了,足能震喬二爺一道。你說這是不是地主婆子睡覺躺的?”我說:“傢俱不錯,但院落不大,可能是大戶人家的外宅,我看像是老地主頭子和他姨太太的床。”胖子憤憤不平地說:“這世界上未必真是男的多女的少,可為什麼還有那麼多打光棍的呢?歸根到底就是有錢的地主階級飽暖思淫慾,家家戶戶三妻四妾,所以落實到咱無產階級頭上,連一夫一妻都不夠分了,憑什麼呀?結果光棍們揭竿而起,把全國的地主都給鬥了。我看咱有必要將這優良傳統發揚廣大,跟觀山太保這夥孫子沒什麼好客氣的……”

我對觀山太保也沒什麼好印象,就告訴胖子說:“你也不用拐彎抹角找藉口了,大明觀山太保是朝廷的鷹犬,以前暗中坑過不少倒斗的手藝人,單憑這一條咱也該把地仙村裡的明器倒淨盜空。可那些個陳年宿怨,都早已是歷史的塵埃了。咱這回還是得緊著正事來做,找到丹鼎天書也就罷了,如果落了空再算總帳不遲,臨走時放把火燒它一個片瓦不留。”

說話間,其餘三人也都陸續出了暗道,孫九爺似乎顯得格外疲憊,順勢坐在水木雕花牙床上歇息起來,但他坐下之後,便一動也不動了,就連臉上的防毒面具都沒取掉。

我看他行止有異,便緊緊按住工兵鏟走到床前,伸出手給他摘掉了防毒面具。眾人一見孫九爺藏在防毒面具下的那張臉,無不吃驚,一齊向後退開。

第四十三間 噩兆

孫九爺藏在防毒面具下的那張臉,根本就不是一張人臉,面部肌肉收縮發紫,一根根扭曲了的青筋,血管,全都在面板下凸顯出來,兩隻無神的眼睛中血絲密佈,活像兩盞暗紅色的鬼火。

〃屍變了!〃這個念頭在我心中一閃而過,急忙撤步從他向前退開,工兵鏟也已放在了手中,同時握住了腰間的攜行袋,準備拿出歸墟古鏡以防不測。

正當我要上前動手之時,卻發現孫九爺仍然坐在那張雕花水木牙床上一動不動,好像一具早已失去靈魂的屍殼一般,完全感覺不到一絲活氣,而且並沒有詐屍起來撲人,只是悄無聲自成地坐在床頭。

眾人心中粟然,更是完全摸不著頭腦,誰也不知孫九爺究竟是怎麼了,先前他曾說自己已經死了,發生在他身上的種種跡象,也都說明他遭遇了某種意外,可我總覺得事有蹊蹺,世上又怎麼可能真有行屍走肉?肯定是另有隱情。但此時面前的孫教授,分明就是一具行僵,活人的臉孔絕不可能如此猙獰恐怖。

在漆黑寂靜的屋子裡,我似乎都能聽到自己怦怦怦的心跳聲,心想如此僵持下去,終究不是局,不管孫九爺是人是鬼,都得瞧個分明才是,當下把歸墟銅鏡遞給身旁的Shirley楊,讓她和么妹兒在後照應。

我和胖子二人各抄工兵鏟,緩緩走近木床,正這時,忽聽孫九爺猛地咳嗽了一聲,隨即顫巍巍地站起身來,臉上突出的血管以及充血的雙眼,竟自緩緩回覆如常。他見我們拎著傢伙面色不善,就開口問道:“怎麼?真想去了我?”

眾人面面相覷,全都都聲不得,我再次拿過歸墟古鏡,往孫九爺面前晃了幾晃,也不知是青銅鏡面磨損得太嚴重了,還是卦鏡不能鎮屍,反正孫九爺在鏡前亳無反應,鏡中也根本映不出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