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胸膛比五年前更加結實寬闊,她閉上眼,仔細感受他頸側奔流的脈動與溫熱的體溫。他親吻她白皙的皓頸,而後抬頭注視她,心口竄過一陣滿足。“我再也不會讓你傷心,再也不會。”他親吻她的額頭。
“即使以後我爸媽又打擊你的信心?”她睜開眼問。“即使所有的人都反對。”他保證。
她嘆氣,慢慢地安下心來,他的話讓她不得不去面對一些問題。
“那天我爸跟你說了什麼?”她詢問。
他愣了一下,沒想到她會把話題轉到這上頭來。他躊躇了一下,慎選字眼。“他叫我離你遠一點,我配不上你這類的話。”
“為什麼你會這麼聽話?為什麼會在他說完後就走?”他為何要走得這麼倉卒?
他緊攏眉宇,遲疑了一下後才道:“他帶我父親來……”
佩嘉震驚之情溢於言表。
“那時我的心很亂,什麼也想不清。”他皺眉。“我本來想留圖紙條給你,可是我不知道要寫什麼,我不能叫你等我,我對自己沒信心——”
她的手輕輕覆上他的唇。“對不起,我爸他太過分了。”她氣得發抖,她不會愚蠢到不知父親的用意,他根本就是在羞辱曾逸煌。“我沒想到……對不起……”
“都過去了。”他撫摸她的顫抖的手臂,試圖讓她平靜下來。“你父親是個生意人,他知道什麼對他最有利,他只是以他的方式在保護你。”
“他這不是在保護我,他在傷害你,也在傷害我——”
“嘉。”他堅定地捧起她的臉。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告訴你只是讓你生氣。”他親她緊擰的眉心。“我們當時都還小,什麼也不能做,要對抗大人,就必須等你也變成大人的時候,到那時,他們就不能再傷害你,這是我從我爸身上學到的教訓。”
他的話讓她嘆氣。
他吻她。“別嘆氣,我花了好久的時間才弄明白我不需要為我爸覺得羞恥,他把自己的人生糟蹋了,那是他的責任,才是我的,就像你爸媽說話傷我也不是你的責任。”
他的話讓她莫名地湧上淚。“如果你早一點告訴我你心裡的矛盾,我一定也會告訴你,你父親是你父親、你是你,別人的話不會影響我。”
“我知道。”他啞聲說,黑眸蓄滿對她的愛意,熾熱的唇再次貼上她的。
這夜,兩人坐在床上,輕鬆地談著這幾年彼此的生活,兩人中間還擺著各式食物。
佩嘉感覺到全然的放鬆。甚至比五年前更快樂,以前跟他在一起時,雖然甜蜜,但心中卻隱約覺得不安。因為當時有太多的問題待解決。
但如今,雖然問題還在,可她卻覺得心情很平靜,畢竟他們兩個都長大了,也成熟了,能夠毫無所懼地去面對問題,而不只是逃避。
他側躺在床上,手肘支撐著頭,黑髮散亂在他額上,他的襯衫跑出腰際,鈕釦解了兩三顆,看起來很放鬆、很自在。
她突然覺得他變得很英俊,而這想法讓她綻出笑。當他告訴她是楊漢成將他帶進警界時,她吃驚地微張嘴。
“他們兄弟幫我很多。”他拉她躺下來,她穿著睡衣的動人模樣讓他幾乎無法不碰觸她。“小組裡有很多很好的人。”他輕撫她的手臂。
“當你面對歹徒時,你是以生命在做賭注,你沒有後退的路,它逼得你必須面對艱難,讓你不能逃避;就這樣,我一直讓自己接受磨練,不讓自己在面對困難時退縮,久而久之,面對壓力已經變成家常便飯,後來,我發現你爸跟我爸一點都不可怕,他們不是我退縮的理由,是我讓自己退縮了,因為我還沒有準備好面對這一切,當我想通了,一切都不是問題。”
他親吻她的眉。“剩下的是擔心你不再給我任何機會。”
她嘆息。“你是該擔心,你再晚一點回來,我……”
他封住她的嘴,不讓她繼續說下主:她淺笑著,任由他壓在身下。
“啊!薯條——”她感覺背下有東西。
他笑著將她拉到身上,拿開礙事的薯條。
她凝視著他帶笑的眸子,忽然問道:“你還跟你爸聯絡嗎?”她聽說他後來又結婚了。
他收起笑容,嚴肅地道:“沒有。”
“還恨他?”她望進他黝黑的眸子,柔軟的手掌輕撫他的肩。
“我不知道。”他老實地回答。
“聽說他戒了酒。”
“嗯!”他沒有多大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