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石蓓拉拉石展,石展無所謂地笑笑。
“最佳大學生”的桂冠被呂端捧走,終於為文學系的出了口氣。
校長的聲音再度響起,全場寂然,“各位同學,尊敬的家長,最後的獎項是我校的‘風雲領袖’,這個獎項歷來受人矚目,它不僅僅代表了成績,更代表了能力、智慧,本屆得此殊榮的是——綜合系——樓清柔同學,請她上臺。”
“是你,清柔!”石展驚喜地搖似乎無動於衷的清柔的肩。
數千雙眼睛尋找著遲遲未出現的主角。“是清柔耶!”江瑤和黎珞緊緊抱在一起。清柔沒有動,一動也沒動,任一雙雙眼睛投向自己,任身前閃開一條直通主席臺的路。
“清柔,上臺啊!”石展忍不住推她。
清柔木然地一步一步踏向主席臺。走了十幾步,一個聲音響起,“樓清柔你根本不配,你比我還差勁,你——”
緩緩抬起頭,如秋風,在這炎夏,吐出的字句瑟瑟,讓人聞之發抖,“有一點你說對了,勾引男人,我是比你差勁,秦大小姐!”
看都不看被風吹動的秦萊,跨步向前,臨近臺子,一個身影閃出攔住了她,“樓清柔你知道嗎?你奪走了他應得的東西,你真陰險;沒想到你連我的一切也奪走了,你真卑鄙。”趙雲屏泣血般指控。
“非我所願!當初失去非我所願,失而復得的東西更非我現今所求,趙雲屏各走各的路吧,珍重。”說完急步向前,舉步上臺。
校長和清柔握手,然後說:“真是千呼萬喚始出來,樓同學,對於今天得獎,你想說些什麼?”
“首先我謝謝各位,很以為得獎的竟是我,不應該是我!”全場譁然,旁邊的校長的臉色瞬間也變得很難看,“因為我很冷靜,剛剛就有人當面指責我,說我不配,我是不配,但,我相信在場任何一位站到臺上都會有人說你不配,又何必五十步笑百步呢?至於問我的感受,可以說大學四年我失去了很多東西,我沒有因為得到一個獎就認為失去的種種在今天這一刻——物有所值的想法。但我覺得欣慰,畢竟有人欣賞我,給我肯定,這些都是曾經付出代價的,並非垂手可得。也許很多人羨慕今天我能站在臺上給大家講話,但——哼,看我,淨講些沒用的,好像起了秋風,真有點冷。”
清柔繼續說:“其實大家關注這個獎項,認為誰都不配,主要是因為這個獎背後有大家最關注的現實問題——可以無條件地留在北京,不用大費周張地找人送禮就可以名正言順地留下,這是絕大部分人的願望,所以才會引發這麼多的不平與挑剔,現在塵埃落定,哪怕結果不是你所希望的、不是你所欣賞的,也請你為這已無法更改的結局微笑地鼓鼓掌吧,你是用掌聲告訴你自己——你有能力堅實地走下去,人生畢竟要一步一個腳印走,才能走出腳印和快樂來,相信自己,只要肯付出,你與成功之間的距離只是遠近的問題。那我們更該為今天要走出校園的自己,為自己鼓出新的開始。”樓清柔話音剛落,掌聲四起,久久沒有停歇。
校長將獎狀頒給樓清柔,激動地再次握住她的手,久久無語。稍後才終於說了一句——“當之無愧的演說家!這就是一個‘風雲領袖’所具備的能力!”然後校長髮現臺上除了樓清柔外,並沒有她的家人,校長又說:“請樓同學的家人上臺。”
大操場一片安靜,數千隻眼睛看著臺上,想看看這麼反骨的人的家人是什麼樣的,久久竟沒有人出現在臺上。無奈校長不得不對清柔說:“樓同學讓你的家人上臺一位。”
久久清柔將朦朧的眼轉向校長,輕輕吐出兩個字,“沒有。”
“沒有!你沒有家人?”校長不能置信地問。臺下唏噓聲一片。
“沒有!”斬釘截鐵。
“怎麼可能沒有?”
清柔平靜地望向遠方,“沒有人能來,也沒有人願意來。”
“怎麼會這樣,你沒有家人嗎?啊,我問得魯莽。”校長也覺得失儀。
清柔的眼幽幽遠望,“有嗎?”
“沒想到啊,嗯咳!”校長輕咳引起全校注意,“樓清柔不但將我們的紀律部管理得很好,還是綜合系的一個才女,能不能請你在現場賦詩一首?”
“各位,一個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不來參加我的畢業典禮,他離開的時候甚至連句再見都沒有說,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我得的這個獎也有他的幫助,而我卻只能束手在臺上,輕輕吟這首詩,贈予所有沒能參加這次畢業典禮的人。
走軟了柏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