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天大樹給遮蔽了泰半,只能透進來少許,叫人察覺不到暖意。
馬慧嫻想了想,終是帶著疑問轉頭走了。
而林子裡,一棵腰肢粗細的樹後,探出一雙皓腕來,扶在了樹幹上。
面色泛白的傅瑤自樹後走了出來,手指輕輕顫抖著。她這回算是知道厲害了,這高處,可委實不適合她呆。
“可還好?”緊接著,樹後又走出來一人,正是雲熙。
傅瑤側目看他,神色有些古怪,“方才那人,是馬慧嫻。”
雲熙神色不變,專注著看著她微微發白的面色,道:“我當然認得她,可是有什麼不對?”
話音未落,樹上高高的落下一抹白點來,“啪嗒”一聲落在了他的靴子上。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了。
傅瑤僵著脖子低下頭去。看著墨色料子上的那一點白,無言以對。
是哪隻不知死活的鳥,竟敢在雲三公子頭頂上拉屎……幸好眼神不佳,沒瞄準。落在了靴子上……
莫名的,傅瑤有些想要發笑,覷覷雲熙的神色,卻又不敢笑,硬生生將泛白的臉色給憋紅了。這種情形,便是叫她胡亂去想,也難以想的到,誰知今日竟是瞧見真的了。
她慌忙移開眼,裝作若無其事地仰頭看天,故作悠閒地道:“這天可真是藍呀。”
說話間。翠柳跟水寒正在靠近,聽到這聲,都情不自禁地抬頭看了看上空,卻只見密密麻麻的樹枝交錯在一塊,擋住了天光。根本看不到天,二人不由面面相覷。
雲熙的臉則已經黑了。
他不動聲色地抬腳在草葉上蹭著,暗惱這破鳥煞風景,下回堅決不能再在這種林子裡見面!
聽見響動,傅瑤悄悄看了一眼,見已經差不多了,這才重新拾起前頭的話題繼續道:“不知道馬慧嫻來這裡幹什麼?”
馬慧嫻站在了他們的對立面,不管什麼時候都得多個心眼。
“想來只是來燒香的吧!”雲熙道。
片刻後,一行人出了林子,在入口處告別。
禮節不可丟,傅瑤襝衽行禮,姿態十足,倒叫雲熙不自在起來。
雲熙在後頭看著她的背影,躊躇著喃喃:“也不知她下回出門,得等到何時了。”
水寒聽見,覺得他簡直是魔怔了,轉個頭,視線卻一直落在翠柳身上沒移開過。
主僕二人,一道成了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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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一個月後,狄部又挑起了戰爭,傅權澤當朝推薦周元建去剿滅狄人。獲得了皇上的贊同,然後,周元建馬不停蹄的從邊疆直奔狄部。
用了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將狄人打的落花流水,趁著得勝的機會,皇上將周元建召了回來。一來是表彰其功績,二來也是與家人聚聚。
還沒回到京城,就有溜鬚拍馬之人給皇帝出主意了,正好周雪生了個兒子,又被進了妃位。自然多的是人討好。
“柔妃之父周將軍,鎮撫一方這麼多年,又殺敵保靖,才德兼具,可堪大任。正好丞相一職虛空很久,可以委其丞相之位,日後定會更加效忠於皇上的。”
周雪被封為了柔妃,的確稱得上她的外表。
說話的是一個新近被皇上提拔上來的一箇中書舍人,因為很會迎合皇上心裡的想法,很快就得到了皇上的信任,沒多少時間,就直接越過了傅琇等人成為了皇上最親近的寵臣。
“嗯,你說的很對,明天上朝的時候朕就提出來。”
皇上是一個斯文的少年,於治國方面沒有什麼大的能力,但是為人還是挺好的,至少不濫殺無辜。這樣的性格如果是親王的話,定會快活一生。可惜,他成了皇上,這些就成了他的致命傷。
身為皇上,必須得殺伐果斷,而且要看清楚身邊的人,不管是君子還是小人都要放在適當的位置上,這樣才能達到制衡的目的。
可惜,這個皇上做不到這些。
第二天,等皇上在朝堂上提出來的時候,周元建卻立刻拒絕了。
“不可!宰相者,調和陰陽,當總領全域性,我只是個武夫,打仗可以,做百官之首……”
這不是坑爹呢嗎?
他一個武官,什麼治國大事都不懂,在後面跟著跑跑腿還行,當宰相……到時候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他負不起這個責任,全家都要跟著倒黴。
皇上有些著急,也比較滿意周元建的謙虛:“無妨,朕自知之。”
周元建又再三自陳才能有限不堪大任,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