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其實你不必動手,我食用鬼盅草,沒有幾日盼頭了。”
酈容雅一刀刺入,腹部破了一個口子,溫熱的血飛濺流淌,她不會痛了,因為內臟早已粉碎,靠著鬼盅草才多活幾日。
“陛下可是抱夠了?”
“……你總是那麼狠心。”酈容雅鬆開她,一邊手還握著短刀的刀柄,刀刃深深的嵌入了秋嵐水的體內,手上沾滿了她溫熱的鮮血,手猛烈地顫抖起來。
他那麼深愛著她,心心念念一切都是為了她,否則他才不會當了那麼多世的皇帝,更不會喪心病狂的用自己的孩子當轉生傀儡,握著刀柄的手紅得像泡在血池裡一般,他是打算殺了她以後再自盡的,再也不轉生了,身體也逐漸的衰老了,即使是浸在滾燙的水中,體溫還是冰涼的,本應立刻找蘀身轉生了,可是他打聽到了有關她的訊息,用著殘破的身軀在這裡等她回來。
“若我們生不同衾,我願與你死同穴,無論如何都想和你在一起。”酈容雅妖邪地笑著拔出短刀,用染血的手撫摸上秋嵐水青白色的臉龐,弄了她一臉都是血跡,多少迷戀都化成一灘苦愁的血水,她很快就要死了,就算他不殺了她,她也一樣會死,苦笑消止,酈容雅捏著秋嵐水的臉頰,不解地逼問:“為什麼我沒聽說,晚梟為什麼沒告訴我你食用了鬼盅草,為什麼你要瞞著我,連死也不願和我一起!”
從刀口流出的血液流得更猛烈,秋嵐水嘆息著,“陛下,你把人關在了何處?”
秋嵐水問到此事,酈容雅眼神一狠,捏著她臉頰的手勁又大了幾分,可是秋嵐水就沒有露出半點痛苦的表情,捏了好一會兒,他慢慢地收回了手,怕是捏煩了,她現在是一個不會痛的人,怕是欺負起來也沒什麼快感吧。
“清塵沒了你可得恨死朕了。”這會兒酈容雅又想起了自己還是幾個孩子的父親了,殺了秋嵐水,他也沒法跟酈雪清塵交代。
“陛下多心了,他不會知道的。”秋嵐水捂著血流不住的刀口,安慰著他,可憐天下父母心,若酈容雅能醒悟過來那到是好事一樁,若是不能,她作鬼都不會放過他,一個擁抱過後,秋嵐水還沒有忘記他給她的承諾,索性在她有意識的時候,提出所求:“答應過我的事情,陛下可別忘記了,我要陛下不能再使用轉生術,釋放囚禁的人質,還要罷黜太子之位,讓他成為庶民,賜他幾畝良田,清幽小宅一座。”
那麼狠心的一個女人,對他數百年的愛可以隨手拋之腦後,可是對於她在乎的人,卻又想盡辦法去保護,快死的人了,秋嵐水對他提出的要求,可沒有一個關於她自己的。
“那你就不為自己求一求?”
“我還有什麼可求的?”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秋嵐水沒有奢求了。
酈容雅再次看向鳳鸞宮殿外的天空,天色晴好,但是湘湖城已是鬧得風風雨雨,“你提的要求朕都會答應,不過,你可知朕佈下天羅地網,十萬精兵在皇宮外阻攔了太子等人,此刻他們為了你,一定是拼盡全力想要闖進皇宮裡來,不想你性命本就堪憂,朕又傷了你,即使他們能闖進來,等到不過是你冰冷的屍體一具。”
秋嵐水一驚,立刻站起身就往鳳鸞宮殿外跑去,身上的首飾和血跡一併被她甩落,掉在光滑的地磚上,叮噹作響。
“夢不醒,夢要醒,痴人痴夢一場空。”
“誰與共,誰亂心,誰與誰有共譜春秋?”
“鳳鸞紅,紅鳳鸞,青鳥卿,卿紅鸞,朝朝暮暮忘年華……”
秋嵐水拖著一身累贅的喜服朝著皇宮大門狂奔,她前腳剛離開鳳鸞宮殿,天宇國皇帝封諾譽後腳就入了鳳鸞宮殿,酈容雅痴痴地念著秋嵐水前身經常唸叨的詞句,封諾譽撿起那顆她沒有帶走的星籠石。
“我早就說過,數百年前,你我得不到的,即使輪迴重生,她仍舊不會屬於這個塵世,你何苦傷她那麼深,上暮遊你怎麼忍心讓她為了天下丟了性命,現在又讓她與相愛的人分離,連最後的時日都不留給她,碎片就是仙物,我等發誓要一齊還給她的,好不容易等到今日,或許又是我們錯了,我們就不應該轉生,用等這個藉口來放縱自己!”
“哈哈哈哈,你說得很對,真的很對,是我們錯了,我們就不應該拯救蒼生,不該遇見嵐,什麼神仙普度眾生,通通都是放屁……”
“生不同衾,死不同穴,這一定是對我的報應,報應啊皇后——!”
一路跌跌撞撞,秋嵐水不知道自己還能跑多長的路,可是她不能就那麼倒下,酈雪清塵他們就在皇宮大門那邊,在拼命,她和他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