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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她將手上這些事情處理完,沈英那邊也已是準備妥當。

臨出發前一晚,孟景春卻忽然被沈時苓喊了過去。

沈時苓單獨在臥房與她相見,竟也不再拐彎抹角,徑直道:“阿英的傷似是傷口很深,不容易好,路上不要讓他太累。”

“誒?”孟景春先是愣了一愣,反應過來,卻突然想到些不大好的事情,臉登時一紅,忙說:“不會的不會的。”

沈時苓輕笑了笑,然這笑意卻轉瞬即逝。她又道:“我爹與阿英的關係很微妙,這麼些年過去,再相見雖未必會再吵,但總不會太自然,你多勸上一些也好。”

孟景春鼓足勇氣問道:“不知相爺當年是為何離了家”

沈時苓回她:“理由其實很簡單,我爹以前做的生意不是什麼正經生意,阿英從小念書念出了骨氣,自覺十分羞恥,一氣之下便離了家。他走了這麼些年,從不再問家裡伸手。即便當年三元及第風光無限,也與家裡沒有什麼關係,幾乎已斷了往來。我父親這個人拗脾氣,別人做的傻帽決定從不肯勸一句。阿英亦執拗,且他其實臉皮薄得很,別看現下裝得一副波瀾不驚的厚黑樣子,其實仍舊很容易不好意思。他現在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回去一趟,你功不可沒。”

她頓了頓:“說起來這事情還要謝謝你。”

孟景春忙擺手道:“不敢不敢我,什麼都沒有做呢”

沈時苓淡笑:“你與我不必不好意思,阿英以前的寡情模樣我是知道的,可他見了你便像是換了個人似的。我母親一直擔心他會孤苦一輩子,若這次見到你一同回去,定是要樂得睡不著的。”

孟景春抿了抿唇,被她說得越發不好意思。

沈時苓語速漸漸慢下來:“我母親很喜歡吃芙蓉樓的八格點心,以前阿英還未離家時常買與她吃,後來阿英離了家,母親便再未吃過,怕傷心。”

孟景春自然聽出她這話中的意思,低著聲回:“屆時我會買的。”

沈時苓對她的反應很是滿意,又道:“至於代悅那丫頭你文章寫得那樣好,自然是讀了許多書。那丫頭是個書呆子,你應是能與她談到一塊兒的,只是代悅這些年未見阿英,雖不會像小時候那樣時時刻刻纏著,但估計也少不了會煩他,你多擔待。”

孟景春只顧著點頭。

沈時苓起了身,看看她道:“你總不能一直穿這身男裝罷?這個樣子去見我母親,她會被嚇著的。”

孟景春連忙跟著起了身。

沈時苓走過去端了托盤過來,迅速將她打量一番:“估了一下你衣裳尺寸,前陣子便讓人做了兩套,雖算不得華貴,倒也是得體的,你試試看罷。”

孟景春已是十幾年未穿過女裝了,她看了一眼托盤上那兩套衣服,深吸一口氣伸手接了過來。

“就在這裡換罷,不妨事的。”沈時苓說著便往妝臺那邊走去,“聽阿英講你十多年未著女裝,想必也只會簡單將髮束起來,今日便教教你罷。”

沈時苓今日這般,倒教孟景春有些受寵若驚。她笨手笨腳地換上女裝,對著鏡子瞧了瞧,竟覺著有些彆扭。沈時苓看她一眼,笑道:“看樣子挺合身,這時節穿興許有些熱了,但楚地沒有京城熱的,穿著應是剛好。”

袖口緊窄,低低的交領露出一截雪白的裡襯,寬頻系束,更顯腰身纖細。

她在妝臺前坐下來,沈時苓手腳很是麻利地替她梳了個楚地未出閣少女常見的髮式,便問:“學會了麼?”

孟景春似乎絲毫不懷疑自己的悟性,自覺已領悟,便點了點頭。沈時苓看看她一張臉,說:“太素淨了,但你膚色白,不必再上粉了,反倒俗氣。”她說著給她畫了眉,輕掃了些許胭脂,又開啟盛口脂的小瓷盒,輕蘸少許替孟景春妝唇。

孟景春任由她作為,末了沈時苓道:“這樣應當就可以了,我母親會很歡喜的,站起來我看看。”

孟景春很是乖巧地起了身。

沈時苓瞄到她胸前:“你難不成還裹著纏胸布?”

孟景春登時有些臉紅。

沈時苓嘆道:“這東西還是少纏為妙。”

孟景春忙應了聲。沈時苓看了一眼外頭:“時辰不早了,回去好好歇著罷,明早便要趕路了。”她又看看桌上托盤,道:“另一套衣服我讓下人放你包袱中便是了。”

孟景春微微低了頭,語聲低柔地道了句“多謝長姐”便識趣告辭。

她走到門外,在廊簷下站了會兒,燈籠隨夜風搖擺,地上的影子也一動一動的。她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