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讓福晉因為她與年靜怡走得近了些,便與她對敵。所以她每次都與年靜怡刻意保持著距離,儘管有時候她覺著對年靜怡不大公平,卻也只是在心裡同情一兩聲便作罷。
請完安後,她從袖子裡掏出小札交給了靈犀:“你送去書房吧,就說我身子不適要回去歇息,今日不得研墨了。”
靈犀如今對妍華是言聽計從,妍華說一,她自然不會說二。不過,她覺著妍華這氣慪得有些莫名其妙,明明是爺救了小主子,格格卻同爺生氣,恁得沒道理。只是她什麼也沒說,接過小札便趕緊往書房去了。
妍華睨了一眼身後的兩個小丫鬟,沒有說話,有些百無聊賴地往萬福閣走去。昨夜她也沒睡好,成日裡陪著孩子哄著孩子,眼下她只想自己一個人兒安靜安靜。
八月裡的天氣依舊十分炎熱,她走了一會兒後便又熱又困,有些走不動了。待看到路邊的涼亭後,她便走去倚著亭柱眯瞪起來。跟著她的兩個丫鬟也不敢勸她回去再睡,只好面面相覷了一眼後,小心翼翼地守在了一邊。
“……格格昨夜沒肯用膳,哄了一會兒小阿哥後就睡下了……格格未說她何故不高興,許是被那個歹人嚇著了……”靈犀將小札往書房送時,直接撞見了胤禛。
胤禛見妍華沒有去,當即便黑了臉。他展開小札看了兩眼後,臉色愈發不好看了。
“去萬福閣。”他拂了袖子便起身離開了書房,連小札都大喇喇地攤在了桌上沒有收起。
靈犀抬頭的時候,不經意就睨了一眼,空白的一張紙上,只寫了兩行字,委實敷衍得很,難怪她們王爺會生氣。只不過因為是倒著睨的那一眼,她並沒有看到上面寫了什麼,只依稀感覺是兩句詩。
胤禛走出一段路後,回頭瞥到小步跟著的靈犀,便問了一聲:“嬋嬋昨兒回去之後,可有何反常?”
於是乎,靈犀搜腸刮肚,將自己的猜測全都訴了出來。直到他們看到涼亭裡的嬌人兒,靈犀才訕訕地住了口。
胤禛本要上前彆扭兩句,待看清妍華是在閉著眸子瞌睡時,他的眉頭很自然地便蹙了起來。
旁邊的丫鬟剛想出聲行禮,他便揮了揮手示意她們噤聲。
只是因為,方才看到妍華那張臉的一瞬間,他的心頭忍不住狂顫了下。他痴痴地盯著那張白嫩光潔的小臉看了好一會兒,直到附近有棵樹上響了量身蟬鳴,他才深吸了一口氣回過神來。
待看到睡夢裡的妍華因為這兩聲鳴蟬的叨擾而微微蹙起了眉頭時,胤禛回身看了一眼魏長安,淡淡地道出四個字來:“碎屍萬段。”
魏長安剛要行動的身子頓了頓,無言地看了下胤禛的背影后,才默嘆著退出了涼亭:活該這隻嬋倒黴啊。
涼亭內,因為亭柱子很硬,斜倚在上面的妍華只覺著硌得慌,於是便不舒服地扭了扭身子。
她的鼻頭微微沁出一層細汗,在斜照進來的陽光下,耀出閃閃的光亮,閃得人心裡悸動不已。妖冶的紅唇似在做出無言的邀請,勾得他忍不住近前挨著她坐下。
她此時的睡相極好,安安靜靜地倚在這裡,配上她抹了紅胭脂的兩頰,就仿若是溫柔婉約的西子在思念情郎,極為動人。長長密密的睫毛時不時顫兩下,如兩隻偶爾撲動小翅膀的蝴蝶。
與她處了幾年,對她的樣貌早看得不辨美醜了,如今她著了紅妝,他倒是突然覺著新鮮,登時感覺她美了幾分。伸手用指背在她臉上婆娑了兩下後,他似是極為滿意,回頭看了靈犀一眼:“這是誰給她畫得妝容?”
“回爺,是奴婢畫的。”靈犀沒敢抬頭,也不知道胤禛問這話用意何在,只好提著心吊著膽。
胤禛連嗯了兩聲,語帶笑意地輕輕言道:“很好,有賞。”
靈犀趕忙喜滋滋地謝了恩。
胤禛抬手輕輕捻去妍華鼻頭的那層細汗,然後便起身將她打橫抱進了懷裡。除了靈犀之外的兩個丫鬟皆是輕抽了一口氣,她們以前沒有在萬福閣伺候,所以並不知道胤禛已經如此抱過妍華好幾回了。她們只知道,她們家的王爺鮮少在人前露出如此……情不自禁的一面。
妍華被挪動了身子後,悠悠醒轉,待意識到自己是在胤禛懷裡時,她掙扎著便要下去。
胤禛卻是視若無睹,只是將她抱得更緊了些:“怎麼,墨不肯研,小札不肯寫,如今讓我抱一會兒都不行嗎?”
妍華白了他一眼,也不再掙扎,只緩緩白了他一眼後,將視線移開了看一路上的風景。如今耿氏在坐月子,年靜怡又懷著身孕,胤禛便三天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