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沙彌驚得面無人色,顫聲呼道:“大俠饒命,不關小的事,是大法禪師逼迫小的如此。”
韓崇怒喝道:“誰是大法禪師?”
小沙彌惶恐答道:“就是冒充心印方丈的老僧。”
韓崇不禁一怔,道:“那心印方丈現在何處?”
“走了,早與芮如鷗走了。”
韓崇茫然摸不著頭緒,不由楞住。
忽聞白眉老者出聲道:“他說的是實情,老朽方才與七僧動手時就已明白。”
韓崇回面後顧,見兩老者已然立起走了過來,四道冷電眼神逼視在小沙彌瞼上。
小和尚機伶伶直打寒噤,顫聲道:“兩位老人家委實神明睿智,芮如鷗事先穿了件金絲所織背心,老人家發出戮魂砂俱嵌在金絲內,未侵入體內,掌力也仗著背心相護卸除三成,才保住性命,逃來千佛寺中,心印方丈拿本門靈藥與他服下,雙雙奔往滇南六韶而去。”
黑眉老者冷笑道:“老大,你賭注輸了一半,也墜入人家術中。”
白眉老者微笑道:“事情尚未至終極地步,怎可算輸。”
突面色一寒,向小沙彌沉聲道:“你所知道的甚多,盡你所知說與老朽知道,老朽必可留你一條活命。”
小和尚一聽不取他性命,惶恐神色方始定了下來。
韓崇緩緩鬆開攫在小沙彌胸前左手。
只聽小沙彌說道:“我也知道不多,只知兩位老人家在江湖上追捕芮如鷗差不多一年,所以芮如鷗定下毒計,事先邀來許多武功高手在千佛寺,再誘使兩位老人家入轂,遂不知兩位武功無敵,全盤心意頓時落空。”
黑眉老者突然雙眉一挑,道:“你是說死者俱非千佛寺中僧人麼?”
小沙彌道:“不是,連心印方丈也是假的,原來方丈及寺僧方才均被關入雲房中。”
白眉老者怒極,哼哼笑得兩聲道:“你先將寺僧放出帶來見老朽再說。”
小和尚恭敬地道了聲:“遵命!”轉身急跑而去。
才跑出四五丈遠,只見小沙彌雙腿一軟栽倒於地,久久不見起來。
韓崇不禁一驚,縱身躍去,翻過小沙彌身軀,清冷月色照映下,小沙彌七孔溫出涔涔黑血,業已氣絕。
韓崇暗中一凜,忖道:“這兩人手段毒辣異常。”身後颯然微生,兩老者亦隨旁而至,禁不住露出驚訝目光望向兩人。
白眉老者瞧出韓崇目光含意微笑道:“尊駕請勿疑心老朽下手惡毒,連個小沙彌也不放過,他死非無因,目前無暇詳說。”
繼向黑眉老者道:“老二,你去放出被開眾僧,請他們清除屍體,嚴囑不得吐露今晚之事,冤惹殺身之禍,我與他先去太明湖畔等你同行。”
說著五指一牽韓崇左臂,穿空斜飛而起,疾如飄風往山下撩去。
第三十七章
太明湖在冷月迷濛下顯得冷清蕭索。
亭中白眉老者與韓崇對坐默然無聲,落寞異常。
韓崇忽立起道:“在下告辭了。”
白眉老者抬目微笑道:“大丈夫一諾千金,始終其事,尊駕不可言去。”
韓崇心下異常為難,他有生之年竟遇上這等迷離難解之事,誰是誰非亦搞不清楚,無端捲入是非似不划算,遂動離去之念。
此時見白眉老者一說,忖道:“我何時允下承諾?”
忽想起打通自己奇經八脈之德,朗聲道:“在下始終不明瞭此事,老丈請說個明白,以釋去在下胸中疑慮。”
白眉老者微笑說道:“此去滇南六韶,萬里途程,途中必與尊駕說明始末,目前老朽尚須行功搜毒,不然到不了六韶。”
韓崇不禁大驚,方待開口,只見白眉老者合目垂首在運功行氣,只得忍住,暗道:“他怎會中毒?什麼時候中的毒?自己怎會懵然無知?”
要知韓崇在未遇黑白雙眉之前,論眼力武功都是江湖中數一數二的能手,如今事後均未能察覺半絲,不由生起一絲慚愧之感。
千佛山方向但見黑眉老者流星奔電趕來,他眼見白眉老者閉目行功,亦坐下不聲不息垂簾運氣。
韓崇又是一怔,暗道:“怎麼他們兄弟二人同樣地中了毒傷,為何自己又不曾呢?”這是一種極難解答之謎。
他仰面凝望夜空,心中苦苦尋思其中關鍵
口口 口口 口口
約莫半個時辰過去。
黑白雙眉老者倏地睜開眼來,一躍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