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四下頓時響起眾僧佛號,一時之間,竟然響徹整個懸彌寺。
不悟渾身一顫,臉色蒼白,緩緩跪下身去,大聲道:“清戒師伯,師侄也是迫不得已啊!江湖劇變,已然即將席捲大派,我懸彌寺也很難置身事外。若有菩薩降臨,使我懸彌寺成為朝廷正統,當免於大難啊!”
傅殘深深嘆了口氣,對著辜箐招了招手,待她走過來後,摸了摸她的小腦袋,一把把她抱緊懷裡。
聽完不悟的話,他深深感受到了在江湖大勢之下,作為江湖人的無力。哪有什麼誰對誰錯,誰善誰惡。
在自己看來,不悟擄去辜箐,罪大惡極。
在不悟看來,作為方丈,當在江湖劇變波及懸彌寺之前,給懸彌寺找一條生路。
只是,他明顯走錯了路,倒算不得大奸大惡。
在這江湖大勢浪潮席捲之下,任何人都不能倖免於難,人們甚至連自己都無法把握。
辜箐在傅殘懷裡咯咯笑著,估計也只有她才能一直保持這樣的笑臉吧!
“阿彌陀佛!”清戒緩緩道:“所謂劇變,乃是江湖註定有此一劫,你我出家之人,專心修佛才是正途。如今藏經閣已毀,西塔林重創,懸彌寺遭遇天大的浩劫,這也是命數,不悟,放手吧!”
不悟緩緩低頭,整個人好似失去力氣一般,癱在地上痛哭起來。
“阿彌陀佛!”四下數千眾僧緩緩嘆起佛號。
侯虛白與司空攬月三人站在戒律院房頂,遙遙望著浮屠塔廣場,也不禁搖了搖頭。
司空攬月笑道:“看來事情完美解決了。”
侯虛白攤了攤手,道:“白忙活了。”
江南公子道:“不炸了?”
侯虛白笑道:“事情已經了結,當然不炸了,只可惜了我三萬兩白銀買的一整車炸藥啊!”
賀寰宇與司空攬月等人對視一眼,連忙縮了縮頭,這姓侯的,實在太陰險了,以後還是儘量別得罪他。
不悟緩緩站起身來,褪去袈裟,嘆聲道:“老衲修佛多年,卻依舊看不穿紅塵世事,實在無顏再披著方丈袈裟。懇請師伯,讓我於浮屠塔面壁苦禪,以贖罪孽。”
“阿彌陀佛!”
“阿彌陀佛!”
四周佛號不斷,清戒緩緩拿起袈裟,忽然對著清歌道:“這方丈袈裟,當由你穿。”
清歌皺眉搖頭,道:“師傅說我紅塵未了,不能剃度出家。”
沉默良久的空楚河忽然道:“滔滔大勢,覆滅江湖,之後,便是萬民遭秧。心慧神尼說你紅塵未了的意思,便是讓你步入紅塵,以佛之慈悲,普度眾生。”
“可是,我還未剃度,又只是女子。。。。。。”
清戒看了傅殘等人一眼,緩緩道:“你有赤子之心,又是天生佛體,任何時候皆是佛門弟子,剃度與否,早已不重要了。”
清歌眉頭緊皺,沉默良久之後,才緩緩道:“師兄,你的意思是,我來做方丈,然後帶領僧眾對抗這股逆流?”
清戒緩緩搖頭,道:“不是對抗,而是全憑你心意,你想做什麼,便帶他們去做,一切都是我佛的旨意。”
空楚河緩緩低頭,道:“清戒大師不愧一代高僧,空某敬佩。”
清歌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把袈裟接到手中,朝後一披,大紅金絲袈裟頓時把她纖細的身軀包裹起來。
絕美的清歌,此刻穿著方丈袈裟,提著降魔禪杖,青絲飄搖,一股從未有過的氣質出現在她身上。
說不清,道不明,絕美、正式,又帶著絲絲威嚴。
想到她竟然成了懸彌寺的方丈大師,傅殘心臟砰砰跳個不停,忽然莫名有些激動。
木一刀一臉笑意地看著傅殘,道:“傅老弟,在想什麼?”
傅殘回過神來,老臉莫名一紅,乾咳兩聲,道:“沒什麼,沒什麼。”
辜箐抱著傅殘手臂,笑嘻嘻地道:“傅大哥肯定沒想什麼好事情!”
傅殘板著臉沉聲道:“說什麼呢!”
辜箐沒被嚇到,反而越笑越開心,自巫山鎮一別,兩人從未如此開心地說過話了。
“阿彌陀佛!”
“阿彌陀佛,參見方丈。”
周圍上千弟子齊齊雙手合十行禮,喊聲震天,清歌臉上沒有任何激動,有的只是無限的迷惘。
空楚河掃了周圍弟子一眼,道:“都離開吧!這裡沒什麼事了。”
“是!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