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王嬛君的話最多,後者懂事明理,說話也可人聽,看太后的樣子似乎也很是喜愛。
等輪到妙懿時,太后就只問了一句讀過幾年書便略去問下一個了。
對這樣的冷落,妙懿不知該不該慶幸。唐家因為女兒得罪了太后,而後果恐怕要由自己來承擔,想想都覺得窩火。正惱怒間,只覺有人正在看著自己,哪知她剛一抬頭,那縷目光卻又消失不見了。
問了半日,太后覺得乏了,吩咐道:“你們在這裡說話吧,哀家先回去了。”說罷,擺駕回宮去了。
眾人於是起身恭送。
太后走後,四皇子也隨即離開了,留下大皇子和三皇子,以及七位如花似玉的少女。
三皇子溫和一笑,道:“太后不在,你們也不必拘謹著。”
正值十七八歲的青年男子,戴金冠,系玉帶,腰間佩戴著刻有龍紋的玉佩,容貌俊美,意氣風發,笑容看似和煦卻又隱含威壓之氣,堪稱皇子中最奪目的一位。殿中的氣氛明顯與剛才不同了,何美娘與鄭端琳左一個三殿下,右一個三殿下的同三皇子攀談起來,從樂器樂理到經史集子,最後又聊到了詩詞歌賦。陳可人明顯沒有二人博學,年紀又小,只跟著湊趣,卻又常常插不進話去,只得轉而同王嬛君幾人說話。
大皇子面色有些陰鬱,沉默的一個人飲茶。待杯盞空了,一隻纖纖玉手伸了過來,指尖輕觸青花瓷的杯壁,只見韓慈苑輕聲說道:“讓臣女幫大殿下倒茶。”
大皇子沒有動,任由她執壺把盞服侍。
師靈芸小聲同妙懿咬耳朵,道:“乖乖,真沒看出來韓慈苑這般‘賢惠’,把人家宮女倒是擠到一旁去了。何美娘笑得太多了,鄭端琳如此好的口才怎的從前我都不知道呢?”
妙懿嘆了口氣,道:“人各有志,咱們不要糾結於此,否則容易鑽了牛角尖。”
耳畔忽聞一陣笑聲,只聽三皇子道:“方才你們那一曲‘十里桃花渡’著實動人,不知可否再奏一次給我聽?”
鄭端琳與何美娘對視了一眼,咯咯笑道:“只要三殿下願意,這有何難的?”
說罷,召集七人復又操琴挽笛,吹彈起來。
曲畢,三皇子喝彩連連,道:“著實精彩。”他的目光打量過眾人,最後落在了妙懿手裡的琵琶上,道:“小姐的琵琶彈得甚美,”
妙懿感覺到旁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也能感覺到有幾道並非善意,忙自謙了兩句。鄭端琳笑道:“唐妹妹確實彈得好,將我們這些人都給比下去了呢。”語笑嫣然間,她目光流轉,眸光照人,說不盡的秀美嫵媚。“只是三殿下有些偏心,臣女們就奏得不好嗎?”
三皇子撫掌笑道:“自然更好。”
何美娘也吃吃笑道:“臣女還會旁的曲子,三殿下要不要聽?”說著,拿眼睛去覷他。
論姿色,她比鄭端琳還高上一二成,瑰姿豔質,秀色可餐,一顰一笑都令人難以移開目光。
三皇子欣然同意,還親自命人取了自己的琴與眾美合奏。妙懿心內感嘆,只默默坐在一邊,也不言語。不多時,殿內再次響起歡快的琴音,妙懿推說身體不適,悄悄告退,離開了弘音殿。
殿外比裡面安靜了許多,和煦微風吹拂,鳥語花香中,妙懿這才覺得身上暖了些。
如果說從前都是暗鬥,現在也都差不多是擺上桌面的明爭了。各人心思不同,目的不同,為了達到目的,現在已經不是隱藏的時候,要盡力爭取了。她既無心,就該讓開一條路出來,否則難免被人誤傷到。
她望了望如碧波淘洗過的天空,心說不知我想要爭取的那個人正在做什麼。
一路分花拂柳,待到她回到攬月宮,剛走到自己房間門口,就見蕭雨薇同虞佩珍、尤蓮清結伴經過,四人互相打了招呼。
虞佩珍道:“姐姐是從哪裡來?可曾見著其他人了?我找個遍才找著兩個,也不知大家都去哪裡玩了。”
妙懿本不欲多嘴,不過此事顯然是瞞不住的,不說人家還會以為她心中有鬼,索性大大方方的將她們本打算去曲弘音殿見識一番,結果剛好碰見太后和幾位皇子賞樂的事說了。
虞佩珍不禁睜圓了雙目,忙追問道:“現在太后可還在?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回來?”也許是意識到自己有些急了,便放緩了語氣笑道:“我是怕貴人們還沒走,現在過去恐擾了清淨。”
妙懿道:“太后已經擺駕回宮了,只剩大皇子同三皇子在與大家討論樂理,姐姐若此時過去還可趕得上。”
虞佩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