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把那兩個活口帶上來吧。”皇上揮了揮手,表示對尹天樞無能的細節實在是很不耐煩。
尹天樞知道,有些事若是由他轉述給皇上,那皇上的一腔怒火難保不會燒到他身上。
所以這種會惹來龍巖大怒的苦差事,他必須得讓別人來做才能保全自己。
“遵旨。”
尹天樞唯唯諾諾地暫時退了下去,不多時帶上來兩個青衣童子。
“跪下!這是當今聖上。”尹天樞對那兩個青衣童子呼喝道。
“草民叩見皇上!”那兩人嚇得腿一軟,跪了下去,瑟瑟發抖。
皇上開口道:“你們在蓬萊山上可見過長公主了?”
“長公主?不曾見過,不曾見過,草民沒見過這等貴人。”跪在右側的小童顫抖著道。
尹天樞在旁補充道:“就是自稱姓庾的那位姑娘。”
“哦,庾姑娘?庾姑娘是見過的,的確見過的。”那小童嚇得瑟瑟縮縮,口中語焉不詳。
皇上心中有些焦急,但也只能強行忍住,和顏悅色地對尹天樞說:“你到底做了什麼?把他們嚇成這個樣子。”然後又對那二人道:“你們別害怕,你們只管老實回答朕的話,不會有事。你們都叫什麼名字?”
兩個小童對看了一眼,稍稍疏解了一些緊張和恐懼。
“草民是孤兒,沒有姓氏,爺爺給起了個名兒叫白朮。”
“草民也是,只有一個名叫陳皮。”
皇上依舊和顏悅色地說:“挺好的,都是藥材名兒。”
眼看他們漸漸放鬆下來,皇上繼續問道:“那位庾姑娘上蓬萊山可是為了救治一位病重的公子?”
陳皮點點頭道:“正是。那位公子病得不輕,像是快死了呢。可惜沒救成,我爺爺前些日子受了重傷,所練的混元真氣都散失了,實在是無能為力。”
皇上又道:“那後來呢?他們就都下山了?”
白朮道:“並沒有,後來又過了幾日才下山的。”
“哦?既然治不了,又為什麼要多耽擱幾日?”皇上問道。
“我爺爺突然被人害死了,南華、道玄兩位師兄也死了,庾姑娘多停留了兩日,給我們破案呢。”白朮說道。
“哦?竟然有此事?”皇上抬眼看了看尹天樞,隨即又對陳皮、白朮問道:“那後來這案子一定是破了?”
陳皮道:“是,都是庾姑娘破的。我們山上唯一的小姑娘名叫辛夷,她暗中看上了同庾姑娘、庾公子一同上山的溫公子。可是人家溫公子早就與庾姑娘是一對兒了!師父自然不許辛夷插足,誰知就讓一直暗戀辛夷的林東害死了。林東還害死了南華和道玄兩位師兄。”
真相就這麼毫無預兆地鋪陳在皇上面前了。
他感覺到自己的心似乎被蜜蜂蜇了一下。
錐心刺痛之餘,蜂毒入體,順著血液流向全身。
以至於他的指尖都又麻又疼,抬不起來。
“你們怎麼知道庾姑娘和溫公子是一對?”皇上感覺到自己的氣力正在悄然消散,他一動不動,壓抑著心痛,問出了這一句,好似親手將自己推下萬丈深淵。
陳皮和白朮哪裡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係?
他們每說一句話都是離死期更近了一步。
“好多人都看到了,庾姑娘和溫公子總是徹夜不眠,在山林裡說悄悄話。這不是一對兒,還怎麼是一對兒啊?”白朮不知死活地繼續說道,他以為是在解皇上的疑惑,其實是在給自己掘墓。
皇上想聽這個麼?他不想!
可是這兩個小童說出的話,言之鑿鑿,他無法反駁。
他眼前甚至浮現了永安和溫蒼絕美月色下相依相偎的畫面,胸中燃起了一團火,很快就燒到了耳朵,使他聽不清他們接下去說了些什麼。
此時,陳皮也附和道:“是啊,而且庾姑娘和溫公子自己都已經承認了。他們平日裡就舉止親密,雖然說是為了引出林東對溫公子出手,從而抓住殺害爺爺的兇手,可是我怎麼看都像是真情流露呢……”
“夠了!”皇上喉嚨裡突然發出一聲低吼。
陳皮和白朮嚇了一大跳,立刻噤聲。
“皇上息怒。”老奸巨猾的尹天樞此時方才開口說道。
皇上怒視著白朮和陳皮,眼睛像是要噴火:“庾姑娘她們後來去了哪裡?”
白朮和陳皮頭搖得像是撥浪鼓似的,不敢再說話。
尹天樞循循善誘:“你們別怕,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