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慄叫,使冷一凡為之心神俱顫,是馬子英的傑作麼?
快手殺人的標誌是切斷喉頭,一看就知道,他曾出現在鏢車營地,助胡總管保全了半支鏢,證明他人在這一帶活動。
據酒館傳言,白衣女子是被姦殺的,馬子英是這種人麼?
他身中無毒之毒已經解了麼?
不然,他又怎能出手殺人呢?
“蓋上抬走!”白衣女子揮揮手。
四名黑衣人以迅快的動作縛棺穿槓,輕輕吆喝一聲,上肩抬走。
白衣女子轉身準備殿後。
“姑浪慢走!”冷一凡吐氣開聲。
白衣女子邁出的腳步收了回來,但沒回身,背對著冷一凡。
“什麼人?”
“浪子。”
白衣女子倏然回身。
冷一凡已在同一時問掠到了對方身前八尺之處,看對方十分秀麗,年紀在二十左右,月光下看來很具風韻。
抬棺的已在十丈開外。
白衣女子冷冷打量了冷一凡幾眼。
“你就是浪子。”
“不錯!”
聽口氣,她聽過浪子之名,而沒見過他的人,不然就不會問這句話,這也證明了她不是五天前在鬼墳堆出現過的白衣女子的一個。
“你怎會在此時此地出現?”
“等姑娘。”
“等我?”白衣女子眸中冷芒閃動。
“不錯。”
“奇怪,你怎麼知道我會來?”
“算準的!”
冷一凡全神戒備著,他防對方會突然出手,又怕對方會溜走,連“魔眼”那等人物都懼怕的人,可想而知定不好惹。
“我明白了!”
“姑娘明白什麼?”
“快手殺人,利刃斷喉,我的同門毀在快手的利刃之下,而你跟快手是同路人,你斷定我們會來收屍,所以等在這兒!對嗎?”
冷一凡現在已經不想否認自己跟馬子英是同路人,事實上兩個人都蹚進了渾水,自己插進了馬子英的布囊公案,而馬子英攪進了鏢局事件,否認是多餘,事買已使兩人真的變成了同路人。
利害已連在一起,令冷一凡感到震驚的是馬子英真的會做出人神共憤的行為?
“對不對無關緊要,重要的是在下要知道姑娘的來路!”
“你以為我會告訴你?”
“恐怕非說不可。”
“浪子!”白衣女子聲音轉厲:“我們正愁緝兇不著,想不到你卻自行投到,你跟快手該死一百次!”
“死幾次是以後的問題,現在姑娘先交代來路。”
“你還在做夢!”
“夢”字聲中,線狀的白影一閃,迅雷般射向冷一凡。
飛繩,冷一凡已在鬼墳堆見識過,他本能地拔劍揮斬,劍繩甫一接融立即感到不妙,但感覺也已經遲了。
對方的飛繩不知何物所制,既柔又堅,劍揮不斷,觸物即纏,意念才一動,連人帶劍被纏了數匝。
奮力一掙,纏得更緊,彷彿要到進肉裡,冷一凡急氣交加,他後悔沒搶先機施殺手,本可制人反而被制。
“浪子,你現在乖乖地跟著我走,不要妄圖脫身!”白衣女子語冷如冰:“這不是普通繩索。警告你,這是天蠶毒絲繩,繩子其毒無比,要是被勒破皮,一個時辰之內你將全身潰爛而死!並非嚇唬你,不信可以試試。”
冷一凡涼了半截,想不到對方用的竟是毒繩。
一著之失,看來今晚是栽定了。
“走!”白衣女子執著繩的一端,轉身便走。
冷一凡別無選擇,在無法反抗之下,只好被牽著走,生平從未有過的經驗,他想到自己像條狗。
亂石嶙峋,滿目荒涼。
“站住!”喝聲發自亂石之間。
冷一凡心中一動,莫非是快手馬子英。
白衣女子停了步。
“什麼人?”
“別管區區是什麼人,收回你的繩子。”
“憑什麼?”
“蝴蝶夢醒,杜鵑啼血!”
“您……您就是……長恨書生?”白衣女子語不成調,顯然相當震驚,眼裡盡是駭芒,執著飛繩的手也在微微顫抖。
冷一凡的震驚並不下於白衣女子,長恨書生的名頭他聽說過,是三十年前出道成名的人物,算來已有半百之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