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也有很多工作,因為昨晚臨時決定要來辦、證,所以早上一起床第一件事就給郭助理打了個電話,把早上的工作壓縮推後。現在證辦完了,他哪還顧得上林默是給他臉看還是給他後腦勺看,他只想趕緊回去把工作做完,帶著林默去把結婚證放到老爺子面前,所以她看著林默的後腦勺一點也沒覺得有問題,自顧自地說:“晚上去老宅吃飯,是你過來還是我去接你。”
“嗯,好。”說完林默再一次迫不及待地開門下車了,這回顧承風卻沒有攔著她,靜靜地看著那嬌弱、單薄的身軀消失在穿梭的人|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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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站在方茹琛的病床前,看著“睡”的安詳的媽媽,心裡難過極了。這種難過與當年剛接到噩訊時的那種難過,又是不一樣的味道。
林默在來醫院的路上,顧承風已經從微微裡轉了一萬給她,林默看著手機屏上“給你轉帳”的提示,強忍的眼淚終於衝破防線掉了下來。
林默是在上初一的時候才知道方茹琛是靠碰瓷來養家的,她勸過無數次,方茹琛表面答應,背地裡照樣我行我素,在她上初二的一次,給方茹琛撂了一句狠話:你要是再去幹這種丟人騙錢的事,我就絕食。
然後她真的絕食了,絕食的第三天方茹琛被逼的無奈答應了她不再去幹那種掉價、失尊嚴、騙人的勾當。自此後方茹琛找了一份清潔工做,林默很懂事,知道方茹琛工作辛苦,她包了家裡所有的家務,不讓方茹琛動手。方茹琛的工資雖然不高,但從此母女倆過著太平安寧的日子。
林默捱到大學畢業有了工作,家裡的環境稍稍有了好轉,待方茹琛知道林默有了在交往的男朋友開始,方茹琛那一個擱置了十年的舊業再一次在方茹琛的腦子裡萌生。
在方茹琛出事前的一個月,當林默無意間知道方茹琛又開始碰瓷行騙時,母女倆大吵一架,當時方茹琛恨恨地撂下一句:“為了你的嫁妝,我沒的選擇!”在當時的林默只當是方茹琛打著她的名義在狡辯。
而剛剛就在林默跟顧承風說“你就當花六千塊買了個結婚證吧”後,竟突然間想起兩年前方茹琛的那句話來,也就在這一刻她才恍然方茹琛這句話的深意。
方茹琛為了林默結婚的嫁妝,重操碰瓷的舊業!
一個沒結過婚的單身媽媽想自己的女兒嫁人的時候不那麼的寒酸,丟失尊嚴去做一件不怎麼見得光的事情,這份初衷誰說不是母愛呢!
可最終,方茹琛卻用她的餘生抵掉了那份嫁妝,這個代價,是值得還是不值得?估計誰都不敢斷言吧。
☆、為女人補裝
林默看著床前“熟睡”的方茹琛,,縱是千行淚、萬聲嚎也難以平復她此時內心的痛。
她從病床|上握起方茹琛的手,那時她怎麼就忍心撒下媽媽不管了呢?她的媽媽是為了她才躺在醫院醒不來的,如果那時她真的是死了,媽媽會不會被扔到垃圾堆呢?
林默越想越覺得害怕,她是重生回到了兩年前,她不知道在那個沒有重生的世界裡,她和她媽媽的命運會是怎樣的?
林默用另一隻手使勁揉了揉臉,那個世界她回不去、也不想回去,何苦傷這個神呢。
她向方茹琛靠近了些,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媽,我結婚了……就在今天。”這句話應該是方茹琛最想聽到的。
林默哽咽地說:“不是之前的那個人,他叫顧承風,他……很有錢,你住院的錢都是他付的,以後……以後也會是吧。”說實話,林默根本看不到以後,但卻想讓方茹琛這麼以為。
“他對我……很好,真的,媽,你放心吧……”林默已經泣不成聲,在來的路上她想了好多好多的話要對方茹琛說,可坐在這裡她只是哭。
林默本想多坐一會兒,想著傍晚還要陪顧承風去老宅,那時不好帶著腫眼泡過去,她把該說的一說完,咬了咬牙就離開了方茹琛的病房。
林默坐在公交車上,望著窗外的車水馬龍和川流不息的人群,每個人的臉上不是洋溢著燦爛的笑容就是神情堅定的自信,彷彿整個世界裡唯獨只有她,愁眉苦臉。
她的眼睛定在一間婚紗攝影店櫥窗內的一件純白色的婚紗上,那件層層疊疊輕紗瀰漫、裙袂飄飄,都說婚紗是每個女孩子的夢,但唯獨不是林默的夢。
對愛情的期盼,對幸福的憧憬,誰沒有?可林默有的只是等待一個被冠以“離婚女人”的身份。
她和顧承風,是一場交易,交易結束,她就會變身為一個離過婚的女人,離婚是她在這場交易中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