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上的燈突然一滅,費鈞正要抬頭卻聽到身後一聲極為恐懼的聲音“鈞哥哥!”他已經有點意識到正在發生什麼,神經頓時緊繃起來,然而風馳電掣之際,一股強大的衝力將他整個推了出去,伴隨一陣轟隆的巨響,他迅疾轉身,看到了谷曦冉,她的白色羊毛衫上全是血,血從她的頭頂汩汩而流,深色的血,蔓延了一地,而她的周圍是水晶燈的殘跡,支離破碎的,盈亮如水的晶渣子,散了一地。
費鈞的眼眸急驟地收縮,瞬間過去,俯身抱起了昏迷的谷曦冉。
谷曦冉是來追出來還給費鈞她手腕上一直戴著的金鐲子的,那是她最寶貴的東西,她沒有放在鞋盒子裡,處於私心她想保留一輩子,但在費鈞最後承認對他太太的愛意的剎那,她突然覺得自己可恨又可悲,自己對他而言只是一個廢品,沒有意義的廢品,而這個鐲子就是最大的嘲諷和挖苦,她不想再沉溺於費鈞給她的痛苦中,她認了現實,不想再抱有任何幻想,於是摘下了鐲子,追出來還給費鈞,但看到費鈞頭頂的燈突然降下來的一刻,她幾乎是沒有猶豫地,本能地衝了上去,奮不顧身地推開了費鈞,她力氣向來不大,但這一次她似乎有無盡的力量一般,將費鈞推出了整整半米遠,然後自己的頭頂一陣爆炸後,痛覺還來不及傳遞到她的神經上,她已經倒下了。
平地一聲雷一般,整個酒店一樓大堂的人都被驚動了,費鈞一邊為谷曦冉止血,一邊撥打了救護車號,急切大聲地叫來了一樓的經理,經理聞聲立刻派人去拿救護箱。
“出事了!出事了!”平時再素質良好的工作人員此刻也驚慌不安地開始傳遞事故的噩耗。
當楚蔚然和關心慕一行人走進君富國際一樓時,便聽見有人說這裡出事故的,頂頭的燈意外墜落了,被砸的女人好像是影星谷曦冉……
救護車很迅速地趕到,醫護人員抬著擔架進來,費鈞抱起谷曦冉上了擔架,跟著他們走了出去,關心慕看見迎面走來的費鈞,頓時腦子裡一片空茫,她看見他菸灰色的西服上的血跡,她看見他臉上的緊繃和憂慮,她知道有些事情發生了,不可避免的,但是發生了。
墜落的吊燈分上下兩層,連同鐵製的燈杆一共重八斤,經檢查後發現有四顆螺絲釘已松,而該盞吊燈已經安裝四年,期間從未進行過安全檢查。
谷曦冉已休克,頭顱受創,蛛網膜下腔出血,額頭到臉頰被一串淚珠子形狀的水晶劃傷,需要即可手術,經紀人faye已經趕到醫院,通知了谷曦冉的母親谷淑英,谷淑英很快趕來了,簽了手術通知書和同意書,她的手都在發顫,纖細的身子像是站不穩一般開始晃動,眼淚一滴一滴地落在薄薄的紙上,簽完後整個人就倒了下去,幸好faye及時將她扶住。
聞聲而來的記者已經圍在了醫院門口,費鈞通知了steven,讓他儘快遣散一下醫院門口的記者。
“都是你!你將冉冉害成這樣的!”谷淑英無法控制地喊了出來,“你玩弄了冉冉,說不要就不要了,跑去和別人結婚,你知道她有多傷心嗎……”
費鈞站在那裡,看著瞬間蒼老,幾欲崩潰的谷淑英,沒有出聲。
“阿姨,您要冷靜一點,這裡是醫院,曦冉是公眾人物,您不能隨便說話。”faye趕緊瞪大眼睛,制止了谷淑英的哭斥。
“我早就說過,你們這些有錢人是不可靠的,冉冉她太傻了,真的太傻了。”谷淑英壓低了哭聲,傷心欲絕。
醫院門口,眾記者守著,而關心慕也呆呆地站在不惹人注意的地方,腦子裡一片空白,此時此刻,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剛才費鈞跟著醫護人員出酒店的時候,焦點都在血流如汩的谷曦冉身上,顯然沒有注意到她,而她卻已經聽一樓的服務人員講明瞭整個事實。
“當時那盞燈突然就滅了,搖搖欲墜,費先生就站在燈下打電話,谷小姐突然衝上前推開他,自己被砸中了,看著很觸目驚心。”服務員說。
關心慕不知自己該不該進去,但她進去了又能怎麼樣呢?完全幫不上忙,或者說谷曦冉的家人都不想看到她。
“我送你回去。”站在關心慕身後的楚蔚然突然拍了拍她的肩膀,開口了,“你在這裡也沒用。”
關心慕目光呆滯,完全沒有說話。
“我知道你很難受,但是這是事實,沒法改變了。”楚蔚然說,“此時此刻,費鈞必須對她負責,如果沒有她,現在躺在醫院裡的就是他,我這麼說,你有沒有覺得慶幸一點?”
關心慕的手不禁地發顫,慶幸?也許是她自私了,她的確有一些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