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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了能跑會跳會說話會討她開心的小人精兒。真是慶幸自己留下了他,當初若是一念之差做了別的決定,唉,她都不敢想象。

目送明黃色的校車混入車流,然後再也看不見,林菀才去上班,單位離得近,步行二十分鐘就到,權當鍛鍊身體了。工作是新找的,之前一直在家帶孩子。比起別的單親媽媽,她的幸運之處是不用為生存擔憂。住的公寓是她爸的一處房產,這裡沒人認識她,當初一個人大著肚子出來進去的也不會有閒言碎語,而且離她爸住的地方不太遠,有什麼事也好有個照應。每次孕檢都是阿姨陪著她去醫院,讓她少了些一個人的尷尬和孤單。

懷孕五個月時,終於不再吐了,而且出現了胎動,她還記得第一次感覺到胎動時那種難以描述的驚喜,真切的感覺到孩子的陪伴,自己不再是一個人了。從那以後,什麼腳腫手腫睡不好覺之類的辛苦,跟滿足和喜悅比起來,都不值一提了。

生小寶時她選擇了順產,折騰了三四個小時,讓她爸和阿姨都跟著捏了一把汗。當護士告訴她是個八斤重的健康男嬰後,筋疲力盡的她立即昏過去了,一直到七八個小時後才醒,差點嚇壞了她爸,醫生說,她只是累了。

產後的日子喜憂參半,喜的是奶水還算充足,小寶一直吃到一歲多。憂的是,她患上了輕微的產後抑鬱症。原因很多,一個是之前她得過抑鬱症留下隱患,另外就是小寶精力太旺盛,對她格外依賴,每天折騰得她睡不上一個安穩覺。

還有一個原因,是她極力迴避卻始終無法擺脫的,那就是陳勁。懷孕初期他讓人送了準生證,從此就杳無音信,譚希哲方正他們倒是經常打電話,提到他時只是含混帶過。她的心跟著那些似有若無的訊息沉沉浮浮,從最初的掛念和隱隱的期待,到後來的焦慮和擔心,到最後強迫自己不去想……

可是心思這東西最不受意志控制,午夜夢迴的時候,和他有關的過往總是紛來沓至。有時候看著孩子,也會不由自主的回憶,壞的,好的,還有那些無法定義的,像老電影一樣一幕幕的回放……

直到有一天,她在午間迷糊小憩時,感到有人抓自己胳膊,軟軟的觸感像小貓爪子撓在心坎上一般。她睜開眼睛,對上兒子又黑又亮的大眼睛,帶著探尋和依賴的眼神,那一瞬間,她恍如看見了天使。

突然就醒悟了,放不下的,就交給時間吧。

然後,她就更忙了。兒子安靜時像個天使,鬧起來絕對是個小魔獸。每天睜眼一見不著她就開嚎,有一次她下樓買東西耽擱久了,小傢伙就把喉嚨喊啞了,小臉上全都是淚,氣性還大得很,小身子一抽一抽的顫抖著,無聲的控訴,讓她心疼得要死,愧疚得覺得自己是世上最惡毒的媽媽。

一個人帶孩子,諸多辛苦自是不必說。但她覺得,辛苦是有數的,孩子給她帶來的歡樂和滿足卻是無限的。當小寶叫出第一聲媽媽時,她激動得淚流滿面,當剛會走的他蹣跚著揪了一朵小黃花送到她面前時,她覺得自己收到了世界上最好的禮物,來自上天賜給她的最珍貴的禮物。

她告訴自己,兒子就是她的全世界,她什麼都不需要了。

再後來,小寶會說越來越多的話,古靈精怪的像個小大人似的,時不時的來幾句讓她吃驚的話。比如有一次,她看著他的臉微微走神,他就問:“媽媽你看誰呢?”

她愣了一下問:“當然是看你啊。”

小寶果斷搖頭,一臉的不信。

她逗他,“那你說媽媽在看誰呀?”

他擰著小眉毛說:“我怎麼知道。”

她把兒子攬到懷裡,暗暗嘆息。她的確是在看別人,一個看不見的人。孩子越來越大,不管是五官還是性格,都有他的影子。看著小寶這樣那樣的時候,她總是不自覺的想,那個人小時候是不是也這樣呢,時而調皮時而嬌憨,時而倔強時而撒嬌。然後就情不自禁的笑,然後心裡又會泛酸,再然後,又會升起一抹悵然。

向日葵幼兒園去年接受了一筆捐款,宿舍教室都重新裝修了不算,還新建了一個小禮堂。適逢五週年“園慶”,舉辦了個小晚會,那位神秘資助人也在嘉賓席位。此時,一群身穿亮黃色表演服的小朋友正在臺上擺造型,每個人腦袋上都圍了一圈黃色的花瓣,露出粉嫩的小臉蛋兒,冒充小葵花。

經過將近一個月的排練,小傢伙們有模有樣,動作整齊,就是領舞的那位有點不在狀態,小腦袋一直東張西望,別人臉上都綻放笑容,只有他皺著眉頭,一臉的沮喪,接下來的動作也和大家不一致,別人伸左手,他伸右手,人家向左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