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著聲音道:“老夫年輕時也曾站在這裡遠眺洛水,大江東逝,一晃眼就是四五十年過去了啊,物是人非。”
突地,李彥又回過頭,笑問韓非,“你能理解這種歲月滄桑的心態嗎?”
韓非默默點頭,“仙長,我能理解。”
“你才十六歲,就能理解?”李彥聞言更是多了幾分的興致,坐下來問道。
“朝花曇露,咫尺天涯,人道是黃河九曲,畢竟東流去。八千年玉老,一夜枯榮,問蒼天此生何必?昨夜風吹處,落英聽誰細數。九萬里蒼穹,御風弄影,誰人與共?千秋北斗,瑤宮寒苦,不若神仙眷侶,百年江湖。”韓非輕吟了一闋,又道:“去年今rì此亭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chūn風……往rì如佳曲,唱之心甘,繞樑三rì而不絕;往事如老酒,品之唇齒留響,回味無窮,仙長又何必為逝去的時光而傷感這滄桑?”
“呵,倒忘了你是那康成公的高足,果然出口就是文章,說的卻是在情在理,人生當如此,只是……”李彥愣了愣,他沒想到,他隨口的這麼一問,竟給一小輩給教訓了。不過,他並不生氣,反是打趣道:“你才十六歲,怎麼像是經了千世情劫一般?呵呵,少年,這太多的情,可就是濫情了。”
韓非不由得就是一窒。
這回卻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不過,他嘴上卻不示弱,“仙長,這無情未必是真豪傑,多情未必就不丈夫!”
“好一個多情未必不丈夫!”李彥又是一愣,忍不住脫口讚道。
“上下五千年,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有的時候。一閉眼,歷史的長河恍若就在眼前流淌而過,一幕幕外族入侵的悲壯,一場場戰爭的殘酷……百姓黎民的安定幸福與流離失所……一眼千年,一夢百朝,回憶那歷史長河的流動,直覺得自己的渺小。渺小的就好象那滄海中的一粟,心,也在這回憶中,品味時光的滄桑。”韓非道。
李彥笑了起來,笑得很是慈祥,他能深深體味到韓非言語中的那份滄桑之感。或許,因為年紀的關係,他體味的甚至要比韓非要多出許多。他聽得出來,韓非這並不是在可以的逢迎著自己,而是有著真正對歷史的感悟,這孩子,確是有些與眾不同。
“聽說你的武藝都是自學的?”李彥話音一轉。突地問道。
韓非一愣,緊接著,眸子中閃過一絲的喜sè,忙回道:“也不能說是完全的自學,不瞞仙長,洛陽武慣有許多,小子自幼愛好武藝,因不得師傅指點。就於武館中東學一招,西學一式,十年累計下來,勉強練出點苗頭。”
李彥緩緩地點了點頭,韓非並沒有瞞他什麼,這些,和他打聽來的。並無二致,同時,也看得出來,韓非的資質極高。非同尋常,若是自己能在其小的時候就教導其武藝的話,恐怕這成就……
“你怎麼看殺人一事?”李彥又問道。
韓非想都不想,回道:“殺惡人即是揚善念,若遇到,小子不會手軟!若殺一人能救千萬人,小子也絕不會手軟!”
李彥搖了搖頭,道:“本來,老夫早年收徒只看資質,但自經過了呂布那劣徒之後,老夫收徒的重點卻是心懷慈悲,資質倒放在了其次。話已至此,老夫也不瞞你,一路跟隨你至此,卻是看中了你習武的天資,只是你……老夫不會再手殺戮心太重的徒弟了。”
韓非心裡如墜冰窟一般,李彥的話很是直白,他不難聽懂其中的意思,就是絕了本有的收徒之念,原因就是他心不夠仁慈。
“可是……”信涼並不代表著韓非就這麼放棄了,他一直苦苦的尋找著名師,能夠指點於他,無論是文還是武,如今,文有鄭玄,他非常的滿足了,可武……
李彥,可遇而不可求,若真錯過了,那……自己已經十六歲了啊,還能有幾個十六歲供他去消耗與浪費?
“小子並不認為我的心不夠仁慈,相反,若是見到惡人,比如說,西涼軍正在屠戮手無寸鐵的無辜百姓,仙長若是撞見了,是殺,還是不殺?”韓非語帶鋒芒,問道。
李彥一愣,隨即道:“當然是殺!”
“那董卓禍亂朝綱,致使國之不國,天下黎民如置身水深火熱之中,殺董卓一人,可就天下蒼生,若仙長有能力的話,殺董卓還是不殺?”
“這個……”李彥沒了言辭,卻又不想違心,只能道:“如此,卻是該殺……”
韓非緊追不捨,不給李彥半點反駁、思考的時間,又道:“仙長為揚善而殺人,為救更多的人而殺人,那請問,仙長所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