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了?收兵?
拓跋澤立住腳步,臉上神情突然佈滿殺意,霎時回身用刀直指拓跋陵,“已經回不了頭了!當你親手在將西陵蠱埋在你的親生兒子的心口,當你把睿丟進萬殺洞自生自滅,當你把我母后懸掛三宮之外,當你把西陵變成一座煉獄的時候!你何曾想過你錯了!!這個世上最沒資格說錯的人,就是你!拓跋陵!”拓跋澤如發了狂一樣,橫刀便將那些紗幔砍斷,然後喘息著用那如野獸般的雙眸凝視著滿面痛苦的拓跋陵,狠狠言道,“拓跋陵,既然你選擇了這條路,你就別跟我說什麼錯了!既然要做強者,就要站在天下之巔!我不會和你一樣,輸給東衛,從此就不再出兵,我拓跋澤才不管什麼人生什麼人死,我拓跋澤是強者!如今連夏侯靖都在我的身邊,我已無所畏懼!你若再說這種婦人之仁的話,縱是身上流著一樣的血,我也不會手軟!”
“澤……”拓跋陵聲音輕顫,用力扶床走下,右手輕而緩的覆在了拓跋澤的發上,“澤……王權……與百姓……孰重孰輕……西陵,早便……輸給東衛了……孤之敗,敗在……臨死之際……才明白……為君之道……”
“君?百姓?”拓跋澤忽而笑得猙獰,一把掃開拓跋陵的手,“你老糊塗了吧,東衛有今日,就是因為夏侯靖竟然用自己的命去保護那些成日只想著自己逃命的廢物!於我拓跋澤,他們統統該死!不就是百萬大軍,就算西陵滅,我拓跋澤也絕對不會認輸低頭,只要不像你一樣認輸,我一樣是強者!”
說完這些,拓跋澤便片刻不留的轉身離開,驀地關上大門,幾乎將其震碎。
這時答呂晏齊進門,看到身子站的有些不穩的拓跋陵,即刻上去攙扶,低喊:“王上,究竟是……”
拓跋陵面上露出一臉痛苦,在答呂晏齊的攙扶下返回床榻,躺在上面,他長舒一口氣,“答呂……我們是將西陵……變至如此的罪人……到現在,落得妻離子散,國將不復的地步……待下了黃泉,見了夏侯泰,是要被他嗤笑了……”
答呂晏齊微怔,急忙上前說道:“王上,臣倒是覺得,大殿下變了呢……”
拓跋陵神情微凝,緩緩側眸看向答呂晏齊。
答呂晏齊若有所思地說道:“澤,一直在看著睿。臣看得出,澤羨慕睿,羨慕睿在東衛有夏侯靖這個兄弟,也羨慕夏侯靖能被一個女子那般深愛,他只是想將一切都搶過來,想自己擁有。澤再怎麼說,也是我的學生,澤……只是想把自己封閉起來,如若不然,大殿下也不會躊躇終戰,他只是過去從來不去想這一點,近來焦躁,怕是真的在思考這件事了。”
拓跋陵聽著,緩緩點頭,忽而一怔,說道:“孤想知,是何人竟能讓澤焦躁至此?”
答呂晏齊想了想,答:“一名,叫慕雲若的女子。”
“慕雲若……”拓跋陵緩緩回頭平躺與榻,似是想到之前拓跋睿也提過這個名字,不由低眉笑了下,“那名女子,一定是明白君王之道的,一定是明白夏侯靖的,一定……是明白百姓蒼生為何的。只可惜,孤的兩個兒,都降不住她……她註定是夏侯的兒媳啊……就像,當年孤也只能遠遠,望著……”說到這裡,拓跋陵有了一瞬的恍惚,似是想起了什麼久遠的記憶,而後許是累了,便側頭安靜的睡去。
答呂晏齊長長舒口氣,替拓跋陵遮好被,而後去了窗畔看向外面正離開的拓跋澤。
一向以強者自居的西陵,終於被逼至如此。
大概這便是作繭自縛的結果。
但,一旦發狂的拓跋澤,也絕對不會是輕易就可以贏得過的敵人,他可以比任何人都殘忍。
這場最後的大戰若是真的開始,除非有一方低頭,否則絕對不會停止。
一場從未有過的曠世之戰了,終於要開始了。
走至街角的拓跋澤,充滿慍怒的神情慢慢歸為了沉寂,直到離開了喧鬧的人群后,他才安靜的止住步子,臉上沒有任何的神情,漸漸的,雙唇揚起,許是笑,也許是哭,許是興奮,也許是害怕。
這時趙青蓮趕來迎接,在看到此時拓跋澤的神情後也不免心上一悸,稍稍退了半步,因為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可怖的大殿下。
半晌,拓跋澤將笑收斂,用幾近冰冷的眼神看向趙青蓮,而後道:“告訴所有人,本王……不接受退兵,今夜召集包括龍炎殿在內的所有戰力,本王……一定要踏平東衛!!哪怕血流成河!”
“所有戰力……”趙青蓮一驚,如果召集所有戰力,那就意味著大殿下對東衛不再是策略之戰,是要用絕對的力量將東衛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