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時,看見藏在喜扇後的那張臉,眼裡迸起驚豔及垂涎的神色。
“老大,該入席了。”手下在耳旁低聲提醒,裴大磊依依不捨地收回目光,往席上看,忽然瞧見一抹熟悉的瘦小身影。
周俊生和母親蘇氏坐在院角的一方桌席前用膳,倏地感覺後背有點發冷,轉頭看時,發現站在牆角的裴大磊,臉色驟然發白。
“怎麼了?”蘇氏夾來一塊紅燒肉。
周俊生猝然回頭,低頭扒著碗裡的飯:“沒什麼。”
蘇氏不明所以,又夾來一顆香噴噴的獅子頭,笑著放進周俊生碗裡。
周俊生眼圈微紅,埋頭吃著,右肩殘缺的地方猛地被人用手一握。
周俊生彷彿被電擊一般,“噌”一下繃緊身體站起來。一人牛高馬大站在面前,滿臉冷笑,正是裴大磊。
蘇氏大驚失色,起身把周俊生護住,厲喝道:“你幹什麼?!”
“多日不見,打個招呼,夫人這麼激動做什麼?”裴大磊笑著,眼神裡充滿挑釁和不屑。
蘇氏全身發抖。
裴大磊拉開一張空椅,就著桌前坐下,盯著蘇氏道:“裡面沒座位了,夫人不介意我在這裡分一杯喜酒吧?”
這一桌坐的明顯都是危家寨裡的人,除周俊生、蘇氏一家外,剩下的是一戶姓楊的人家,巧的是,當家的男人並不在,在座的全是婦孺。
裴大磊往這兒落座,羞辱人的意味再明顯不過。
“你……”蘇氏指著裴大磊,眼眶裡盈滿悲恨的淚。
裴大磊笑得更猖狂:“怎麼?想揍我?危懷風今日成親呢,那是你危家寨的大當家,夫人是聰明人,別連這點眼力見都沒有。”
周俊生胸膛快速起伏,拉著蘇氏坐下。
裴大磊大笑起來,裴家寨的人跟著鬨笑。
“不愧是周校尉的種,果然重情重義!”裴大磊誇完這一句,見周俊生抬著左手一個勁兒地扒飯,微微挑眉。
底下人發現後,笑道:“喲,這都開始用左手吃飯了,瞧瞧,筷子拿這麼穩,底下沒少花功夫吧?”
“你以為是咱寨裡那條狗,教個撿棍都要教半年?”裴大磊戲謔。
“是,周校尉的種嘛,自然是比咱寨裡那條狗要強!”
周俊生終於忍無可忍,再次騰地站起,青筋畢露,目眥盡裂。
蘇氏哭訴道:“你們太過分了!”
裴大磊等人放聲大笑。
周圍眾人被這動靜所驚,齊刷刷看過來,有人認出裴大磊,在席間交頭接耳,隱約冒出幾句“就是他”、“周家小子那條胳膊,他砍的”、“說是比武,生死不論,危大當家也沒辦法”。
裴大磊聽在耳裡,心情莫名舒暢,看了會兒周俊生氣得發紫的臉後,總算是捉弄夠了,打算起身離開,肩膀突然被人按住。
“裴寨主原來在這兒,叫我們好找。”來人笑著說道,聲音裡壓著隱忍的怒氣。
裴大磊轉頭,認出是危家寨裡的金鱗,眉頭一皺,掙開要往一旁起身,面前突然被一抹紅影擋住。
“不去裡面喝酒,跑來這兒放什麼屁。”危懷風一身紅袍,垂著眼擋在裴大磊身前,從桌上拿來一壺酒。
“是危大當家!”
“少爺來了!”
四周傳開或驚或喜的議論聲,裴家寨的人被不知何時過來的危家人圍住,裴大磊被夾在最裡頭,處境極其尷尬。
“危懷風,你這是做什麼?!”裴大磊不悅道。
危懷風笑而不語,金鱗道:“還能做什麼?自然是過來請裴寨主喝喜酒。倒是裴寨主,不進廳裡跟各位當家的痛飲,跑來這兒擠著做什麼?怎麼,又想跟我們家俊生比一比嗎?”
眾人聽完這句,紛紛看向周俊生,見那少年身形瘦削,長相稚嫩,看著不過十三四歲大,裴大磊竟然也有臉挑人家做對手,挑了不算,還要打著個“生死不論”的名頭,砍斷人家一條胳膊!
非議聲很快傳開,全是在指責裴大磊以大欺小、卑劣無恥。裴大磊臉上掛不住,冷笑道:“毛都沒長齊的臭小子,現在又是廢人一個,老子可不屑跟他比試!”
“是!”金鱗咬牙道,“那天裴寨主來,可是要找我家少爺比試的,可惜少爺不在,這才選中了俊生。湊巧今日大夥都在了,天時、地利、人和,裴寨主可有興致跟我家少爺比一回呢?”
話聲甫畢,裴大磊臉色驟變,四周則爆發出喝彩聲,大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喊著裴大磊跟危懷風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