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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覺得鄭家不同以往,明潼死了百事順意,卻不想想她這惡婆婆的聲名在外,哪一個還敢把女兒嫁進鄭家去。紀氏枯坐了半日,嘴上罵了顏連章混帳,心裡卻猶豫起來,旁的她不惦記著,女兒只慧哥兒這一點骨血,沒個妥當的人看著,真有那一天,怎麼放得下心。明潼這一向覺得身上輕快了些,紀氏萬事都不許她管,一句都不叫人在她跟前漏出來,可光看她的臉色,她就能知道,拉了拉母親的手:&ldo;可是鄭家,來人說了甚?&rdo;紀氏替她掖一掖被子,這個天兒了,還得蓋了厚的發汗:&ldo;沒有,你安心睡罷,明兒想吃甚,有才剛送來的錦雞,吃個雞絲粥兒,再把胸脯子炒一炒,給你拌了粥吃。&rdo;明潼用不了幾口,可廚房還是見天的變著花樣做,她今兒卻不應,看了紀氏一會,垂下眼簾:&ldo;那便是父親說了什麼。&rdo;紀氏還是笑:&ldo;你父親來信,我說你的病好了許多,叫他放心,又給你寄了藥材來,你慢慢兒的養病就是。&rdo;上一回也是這樣,母親為著她的心焦,父親卻溫溫吞吞,先還來看她,問上兩聲,再後來光是看紀氏的臉色,也知道她那般憔悴,除了憂心,還跟父親起了爭執,可在她跟前,卻一句都不曾提過。明潼輕輕笑一聲:&ldo;母親不必瞞我,不如告訴我實話得好。&rdo;可這實話怎麼能告訴她,紀氏替她攏一攏頭髮:&ldo;別想太多了,等你好了,自然什麼都好了。&rdo;這話說完才一夜,鄭衍就帶著禮上了門,他換得一身錦袍,玉冠束腰,雖不比少年時候俊秀,也依舊還留了個架子在。他是姑爺,說是來看明潼的,也沒攔著他的道理,丫頭引進了房,明潼正靠了枕頭吃粥,鄭衍見著她扯出一臉笑意來:&ldo;身上可好些沒有?&rdo;回家三個多月,他就來過這一回,連兒子都沒看過,明潼懶怠理他,還只吃粥,鄭衍卻坐不定,一時伸頭一時轉臉,左顧右盼一付猴子模樣。隔得幾日他又來了,乾巴巴的還問得那一句,便又坐著等,明潼心頭起疑,紀氏也不肯多留他,他卻說要往院子裡逛一圈去。妻子病在c黃上,他一個來探病的,竟想著要去逛園子,這話一出口,一屋子都靜下來,鄭衍也自覺不妥,清一清喉嚨才要說話,明漪帶了慧哥兒進來了。她知道姐夫在,送了慧哥兒到門邊,隔著珠紗簾兒推一推他,叫他進去,自家就在外頭,鄭衍盯著簾子上那些影影綽綽的窈窕身影直轉眼珠子,他還記得明沅,這一個只怕比那一個還更美貌些。他眼珠一動,明潼便知道他在想什麼,紀氏氣得持不住,連面上的客套都維繫不了,當著他的面便冷笑一聲,叫丫頭把慧哥兒帶出去,還讓明漪帶到後頭去。鄭衍的眼睛就盯在明漪身上,竟還腆了臉問一聲:&ldo;這一個是八妹罷,一家子骨ròu,何須避過。&rdo;明潼恍然大悟,鄭衍再有色心也沒這色膽,能擺明了這樣問,必是家中承諾了什麼,怪道這些天紀氏的臉色不對,喉嚨口一陣腥甜,死死忍住,到鄭衍走了,才&ldo;哇&rdo;的一口吐了出來。就吐在地毯上,金黃毯子上頭,染上一塊腥血,紀氏差點兒昏厥,知道女兒必是明白了,可明潼卻躺在枕頭上盯住帳子,隔得會兒啞了聲道:&ldo;拿水來,我要漱口,再把粥熱一熱。&rdo;☆、 五毒餅自那日吐出這一口血來,胸腔處倒舒暢了些,原來懨懨只吃不下的,逼了自個兒也要吃,沒兩口就覺得到了喉嚨口,再多一勺子都似要吐出來,這會兒卻胃口大開,燉得一銚子雞粥全吃了不說,竟還吃下一個雞蛋。小篆喜不自勝,紀氏卻心酸,撫了女兒的臉,兩個都不說話,鄭衍這蒼蠅ròu,不咽也得嚥下去。跟著幾日,鄭衍天天都來跑一回,或是拎些果子或是拿些糕點,他早不記著明潼愛吃甚個了,專撿了甜的來,因著還在端陽節裡,還送了一籃子五毒餅來。紀氏心頭冷哂,明潼自回了家,鄭夫人可連節禮也不曾送了來,這會兒上門倒知道帶五毒餅了,她斜了鄭衍一眼道:&ldo;我們三丫頭,自來是不愛甜的。&rdo;鄭衍竟聽不出話音來,笑了道:&ldo;那便給八妹妹吃也是一樣,小姑娘家家,總愛口甜的。&rdo;竟都沒提到慧哥兒。鄭夫人跟著出去打聽明漪,她還有些舊友,也有些傍靠著鄭家的,在她身上刮油水過日子的,曉得一個兒媳婦病重了,打聽另一個還能是為著甚,自然是為著再討一個顏家女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