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不成句的地步。
夜空當中的靛藍色,大塊大塊往下掉,融入她的眼中,一團一團的黑,越來越沉,越來越重,直叫她漸漸看不清眼前事物!
動不動就昏倒的女人,是最沒有出息的!
雲歌深知自己最是沒出息,所以就算是醒了,也並沒有立即睜開雙眼,而是安靜的躺在那裡,用鼻息,感受空氣中宮赫蓮身上淡淡的龍涎香。
雖是寒冬,卻也感覺到周身融融暖意在流淌!
腦子裡面回想遇刺之時,宮赫蓮放棄反抗,負手立於月色之下的模樣,心裡驀然一驚,那日後巷當中的男人,莫不是他?
可是……那日被梅姨娘的藥害得,實在是意識模糊,現在根本就回想不出那男人的樣貌,只知道一個挺拔玉立的男子背對著自己站在月色當中,其餘的,卻是真的都不記得了!
雲歌閉目靜臥,正在心裡揣摩的時候,忽聽得耳邊一個細膩動聽的男子聲音抱怨說道:“殿下是糊塗了麼?帶這麼個包袱在身邊,生生拖累了你!”
雲歌心口一收,這裡的包袱,是指自己嗎?
半響,沒有人回答男子的話,那男子嘀嘀咕咕的又開始抱怨起來:“殿下,別怪千讓多嘴,你是要圖謀大事之人,不要被這無謂的人和事牽絆了……”
“你懂什麼?”
宮赫蓮的聲音悶然傳來:“她可不是一般的女子!我將她帶在身邊,自然有我的用意!”
叮咚一聲,似是什麼東西被那千讓隨手擲進了玉盤之中,千讓揶揄不服說道:“千讓愚鈍,沒看出這女子有什麼用處!我聽說昨夜追兵就是她引過來的,這樣的女子,千讓以為,應該或殺或誅!”
或殺或誅?
四個字帶著電閃雷鳴一般的轟鳴之聲,劈得雲歌剛剛清醒過來的意識,又是一陣天旋地轉。
剛才她還沉醉在自己的幻想裡面,覺著宮赫蓮和自己之間,有那麼一些若隱若現的情愫。
特別是他為了她,願意放棄抵抗束手就擒,這事情太震撼了,傻子都會想到他對她是有感情的,把她的性命看得比自己還重!
可是現在,卻在討論什麼或殺或誅?
天哪,怎麼會這樣?
雲歌差點從**上爬起來,大聲質問宮赫蓮到底意欲何為了!
耳邊,宮赫蓮的聲音不急不緩,仿若春日剛剛解凍的河水,夾帶著大塊大塊的冰渣,緩緩而來:“我早就看出,段少宇對她用情至深,我將她帶在身邊,以備將來挾制段家所用,這是其一!”
“其二,沐雲歌乃沐王爺嫡親長女,沐王爺曾掌兵百萬,他的義子昭武大將軍已經投敵北漠,但傳聞昭武將軍極重情義,對沐王爺更是倚重有加,沐雲歌在我們手中,將來臨陣對敵,我們也多一些籌碼!……”
雲歌被他的話擊打得渾身上下開始發顫,從頭髮尖到腳趾縫,莫不透著恨意和絕望!
原來……如此!
怪不得他會那麼好心,會帶著自己逃出皇宮,原來是為了他口中的其一其二……
可笑自己蠢笨如斯,居然還對這這麼一個腹黑歹毒的傢伙,大發花痴,真是可笑至極!
兵變逼宮之日,那麼混亂的場合他恰巧出現,就好像故意等在那裡一般,原來他早就張好了一張大網,就等著驚慌失措的自己,傻乎乎的一頭扎進去……
她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心裡恨意翻滾,卻不敢亂動分毫,連呼吸都不敢過分起伏。
只盼著身邊之人能夠遠遠離開一會兒,自己也好尋了機會,離開這幫虎狼之輩!
不曾想那宮赫蓮說完其一和其二之後,不僅沒有離開,還返身坐到了她的身邊。
他用手指輕輕的撩了她的髮絲在指尖把玩,看著她烏黑的髮絲緩緩滑過指間,聲音清涼如冰:“還有其三,聽那段少宇所言,這沐雲歌雖然平日裡是蠢笨了一些,不過卻胸有錦繡良策,那天燈和竹木建房之策,就可見一斑!……我們此次前往南川,正好可以試試她到底有幾斤幾兩……”
☆、101 墓室藏身
這些寒冰淬過的話語,一字一句輕緩入耳,雲歌差點就要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怒而起身斥責身邊之人。
可心裡又還存了一絲幻想,希望宮赫蓮在自己耳邊說的這些話,皆不過是戲言而已!
卻恍然又聽見那個叫千讓的男聲說道:“殿下果然英明,你這般一說,千讓心中再無顧慮!”
接著,腳步聲踏踏過來,片刻之後,雲歌只感覺到一陣說不出的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