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書佳揚了揚手,示意柳成傑坐下。
柳成傑看了看趙倩,坐到了趙倩的左邊,中間隔著一張小茶几。
吳傳健端著兩隻白色的茶杯走進來,輕輕地把杯子放到茶几上,對著趙倩笑了笑,便走了出去。
“我的事情,你們倆肯定都知道了。你們說,我該怎麼辦?”
柳成傑語氣低沉地問道。
趙書佳點點頭:“剛剛知道的,你要保持冷靜!要是知道怎麼辦,我早就打電話給你支招了。一切似乎都在冥冥之中註定了,要是沒有給吳先平送禮,事情肯定不會這樣,他幫不了你!”
“我知道,吳副書記自身難保,他自己還在省紀委滯留!唉,我真糊塗啊,如今後悔無及!”
柳成傑說完,連續嘆著氣。
“其實,你根本不用送禮,這次提拔也有你的份,因為咱們的老書記李成功已經把你作為縣長人選報上去了。你這叫畫蛇添足啊,老兄!有些事,你就是努力了,也沒用,明白嗎?”
趙書佳也學柳成傑嘆著氣,看起來還蠻誠懇的。
其實,趙書佳內心是高興的,因為他們都是副書記的時候,就某些問題相互抬槓,經常在常委會上爭得面紅耳赤。彼此之間,就是政敵。
柳成傑還是趙書佳這次競爭福寧縣委書記的對手。
柳成傑給省市好幾個領導送禮,目的就是想一步登天。但送出去的禮,基本上都退回來,只有吳先平收下。恰恰就吳先平出了事,牽連到他,致使到嘴邊的“肥肉”不翼而飛。
柳成傑被趙書佳這麼一說,也覺得官場雖然瞬息萬變,但也不是沒有規律可循,那就是順勢而為、逆勢而亡。自己就是想一步到位,跳過縣長,直接從縣委副書記提到縣委書記。
柳成傑後悔莫及,長嘆了一聲:“唉,一切都完了!書佳老弟,你能不能以縣委的名義,給市委寫個報告?”
趙書佳皺著眉頭,故作一臉誠懇地看著柳成傑:“寫什麼呢?”
“就寫柳成傑同志一貫作風正派嚴謹、廉潔自律,工作卓有成效,這次向市委副書記吳先平同志送禮只是一時糊塗。但為了福寧縣的發展,懇請市委不要計較柳成傑同志的小錯誤,繼續任命他為福寧縣人民政府縣長。”
柳成傑照著秘書寫好的稿子念,讀完稿子,顯出祈求的神色看著縣委書記趙書佳。
趙書佳忍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趙副縣長,你說這樣寫行不?寫這樣報告有用嗎?”
趙倩沒說話,只是笑了笑,端起茶杯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葉,輕輕地喝了一小口茶。
趙書佳轉頭看了看柳成傑:“柳縣長,不,還是叫你柳副書記更確切一些。你認為寫這個報告有用?市委肯聽我的嗎?”
柳成傑嘆著氣,搖搖頭:“唉,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謝謝書佳老弟,對了,應該叫趙書記了!”
“哈哈,縣委怎麼能寫這樣的報告呢?換成你當這個書記,你能寫嗎?你敢保證底下的人,真的只是一時糊塗嗎?你敢保證底下的人都清正廉潔嗎?你就不怕市委領導有看法嗎?”
趙書佳一連問了三個問題,把柳成傑問得啞口無言。
柳成傑看一點希望都沒有了,便立刻拉直著臉說:“趙書佳,同事一場,你就這麼鐵面嗎?如果我把水攪黃,你的日子未必好過啊!天下烏鴉一般黑,難道你就那麼幹淨嗎?”
“柳成傑,你還能狂妄幾天呢?你攪啊,我趙書佳不貪不腐,沒有做任何違紀違法的事情,你能奈我何?趙倩同志,你知道柳若冰這個女人嗎?聽說,她跟咱們的某個領導走得很近,要不要叫紀委的鐘毓平去調查一下?”
趙書佳一臉不屑地看著柳成傑,謀劃著,要是柳成傑敢千舉萬動,無中生有,便將其一腳踩死,讓他走進監獄,陷入萬丈深淵,看看是誰死得快。
柳成傑和柳若冰的關係,已經在福寧縣傳得沸沸揚揚,柳成傑自己也知道,萬一被人捅到市紀委,連帶經濟問題,恐怕就嚴重了,弄不好還要身陷囹圄。
“好好好,你不願意幫就不要幫了,算我倒黴!我要請假幾天,去市裡做深刻的檢討,請假條就不用了吧?”
柳成傑把臉都氣歪了,但他壓住了脾氣,沒有繼續和趙書佳槓下去,說完站起來就往外走。
趙書佳站起來走到門口,看柳成傑不見了,便哈哈笑道:“你看他這個德性,有誰願意幫助他呢?再說,這次神仙都救不了他,弄不好,查吳先平順藤摸瓜查到他的頭上,拔出蘿蔔帶出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