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接到裴寂的信,沉吟良久,心中好生委決不下。
晚上回府,把信拿出來跟妻子商量。他的妻子是李密所賜的大隋宮女,素來有些眼界。笑了笑,低聲勸道:““裴寂這老傢伙好算計,竟然拿你當年的上司和舊交來說事。為了成就霸業,連老爹被煮了都要分一勺子湯喝,當年兄弟算得了什麼?”
“屁話!”王君廓聞言暴怒,一把將妻子推到到床角上。“那些都是我窮困時結交的好兄弟,發過誓要同生共死的。別人能硬得下心腸來跟他們刀兵相見,我卻拉不下那個臉!”
“那要是哪天瓦崗軍和大唐開戰,將軍和昔日的兄弟在沙場相遇,將軍該怎麼辦?”女人捱了打,也不覺得委屈,反倒是笑了笑,從床角慢慢地爬起身,揉著被推痛的肩膀,溫聲細語地追問。
“那,那……”王君廓臉色發苦,搖著頭,低聲重複裴寂信中的幾句話,“扶弦登陴;豈不愴悢!奶奶的,這裴老兒,真他奶奶的缺德……”
女人抿嘴耳笑,心中很是欣賞王君廓的現在的模樣,“李密那廝連救命恩人翟讓都敢殺,將軍覺得,那廝是個可共富貴的人麼?”
“唉!”王君廓輕輕搖頭。目光中掩飾不住對瓦崗軍的失望。
“既然如此,將軍乾脆投降大唐算了,反正到哪都是做官!”女人笑了笑,繼續溫聲勸道。
“算了?”王君廓看著妻子嬌媚的笑容,皺著眉問道。
“可不?瓦崗軍又沒什麼值得留戀的地方!”女人點點頭,目光中透出一抹狡黠。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早說,非繞著彎子氣我!”王君廓一大巴掌掄過去,到了位置,又如羽毛般輕輕落下。
“啪!”手掌和身體接觸處輕輕發出一聲脆響。緊跟著又是一聲**的低呼,燭火瞬間熄滅。夏天的夜裡,月光在風中輕輕盪漾。
第三章 賭局 (三 上)
數日之後,王君廓帶領麾下一萬兵馬易幟。河內郡從此重歸大唐版圖。裴寂與王君廓聚首與長平,把盞言歡。當場上書大唐天子李淵,推舉王君廓為河內郡守,右武衛將軍。麾下將士俱頒賞賜,並授予王君廓在河內郡的糧草賦稅徵收呼叫之權。
接到裴寂的奏摺之後,李淵大喜。非但答應了奏摺上的全部請求,並且加賜王君廓上柱國虛職,許領雙俸。隨即,賜給了裴寂第四面免死金牌。當者滿朝文武的面兒,重申免死金牌的功用。持此金牌的功臣,除非犯下謀反之罪外,一概不得誅殺。李氏子孫如果違背,宗室大臣可共同舉兵擊之。
得到了李淵的褒獎,裴寂大受鼓舞,立刻修書給王君廓,請他想辦法勸降王德仁,回報大唐天子知遇之恩。王君廓見信,知道裴寂是把一樁穩纂在手的功勞送給了自己,心裡十分感動。當下帶著幾名侍衛親自入太行山拜見王德仁,向其轉達大唐朝廷的善意。王德仁在山中早就窮得揭不開鍋了,此刻有了熟人引薦,立刻就坡下驢。帶著麾下三萬多老弱病殘和兩千多叫花子般計程車卒,浩浩蕩蕩出了太行山,投入河東道招撫大使裴寂麾下。
裴寂也不嫌王德仁勢力單薄,親自迎出十里之外。代替大唐天子李淵,授予王德仁鄴郡太守的虛職,將其帶出山來的百姓,也按照大唐新頒佈的授田令,統一安置在上黨郡各地。
沒多久,李淵的聖旨又到。以鄴郡尚在竇建德之手,王德仁沒有立足之地為由,補授其為歸德將軍,所轄兵馬數額擴充到五千,糧草軍械依照大唐府兵編制供給。
王德仁哪裡知道這是李淵和裴寂早就排練好了的雙簧,當即感動得熱淚盈眶。抽刀立誓,寧願以性命回報天子大恩。裴寂趁機要求他去勸降程名振,王伏寶一聽,滿腔熱血立刻就涼了下來,連連搖頭,非常歉然地回應道:“大人,大人請饒恕末將。大人有所不知,那程名振是個屬刺蝟的,甭管你是狼是虎,都休想從他身上討到半點兒便宜。眼下他跟竇建德鬧得正歡,大人不如坐山觀虎鬥。無論竇建德把他幹掉了,還是他幹掉了竇建德,對咱們大唐都只有好處,沒什麼壞處!”
“他不是已經被竇建德逼到鉅鹿澤裡邊,沒有還手之力了麼?”裴寂聽得奇怪,皺著眉頭追問。
“誰跟您說的?純粹是信口胡咧咧!”王德仁沒讀過什麼書,說出來的話非常刺耳。“他的確打了個大敗仗,損失了不少兵馬。但襄國、武安兩地的百姓,心裡卻還是向著他。只要竇建德哪天稍不留神,把手中兵馬派到外地去。程名振出澤一呼,肯定能把竇建德折騰得上吐下瀉!”
“哦,還有這麼一說?!你都知道些什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