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乾柴移近烈火的結局可想而知,郎有心妾有意,剩下的只缺一拍即合的過程,順風順水也需要時機。趙副經理還算是正人君子的,面對身邊轉來轉去誘人的身板,只是出神地端詳品味,輕輕嗅著那種類似於小母羊的青春氣息,僅此而已,他甚至連這個姑娘的手都沒碰過一下。
事情的轉變最終是由趙前促成的,那天他塞給韓二丫兩張奉票,極有風度地說拿去買衣裳吧。韓二丫淚眼汪汪了,很有感激涕零的意思。隔了幾天,韓二丫穿件杏黃色滾綠邊綢衣,胸前還繡了一朵荷花。衣服是新裁剪的,加上大膽的色彩,整個人兒便如陽光樣鮮亮晃眼。趙前看得眼睛發直,驚為天人。韓二丫的不慎有些牽強,牽強得絕對俗套,斟茶時偏巧燙著了手指,委屈得風情萬種。大男人當然要愛美護美,當細腰寬臀的小女子真實地坐進懷裡時,趙副經理順理成章地扶弄了那誘人的胸脯。他的手繞過粉頸撫摩了一下,感覺那奶子萱軟又極富彈性,確與自己老婆的大相徑庭。瞬間的意亂神迷之後,趙副經理恢復了理智,點燃香菸長吸一口,讓波瀾漸漸平息,塵根隨之偃旗息鼓。趙副經理口不對心地通知二丫:“你回去吧。”而結果並不這個樣子,這天夜裡韓二丫羞紅著臉敲開了趙前的房門。敲門之前,她的心怦怦直跳,滿懷著對顯赫男人的景仰和對榮華富貴的憧憬。趙副經理的住處從此成了天堂,是韓二丫所愛去的,趙副經理則樂享其果。趙前貪戀上青春的嬌好,更可怕的是,一天不見她就想她。看著她,內心滋生出異樣的情愫,趙前知道,已經無法挽回了。初歡之夜,屢經婦衾的男人款款溫存,讓她僵直的身體逐漸放鬆,慢慢地溼潤。趙副經理慢條斯理,頗具耐心。一朵隱秘的花朵迎風怒放,在轉化成婦人的一剎那,韓二丫感覺一道閃電洞徹幽谷,宛如驚天動地的雷聲撕裂天幕。她緊咬被角,努力壓抑住痛苦的呻吟,而血的腥氣清晰地升騰而來……
有嫩生生的小女子伺候,趙副經理舒坦得筋骨都軟了。被窩裡是青春誘人的香氣蒸騰,手掌心撫摩過柔軟潤澤的肌膚,趙前忍不住哼上幾句:“一更裡月過牆,小奴我走出房啊……”可夜闌人靜,他會忽然醒來,躺著聽城牆上隱隱的打更聲。一開始他想得過於簡單,覺得這二丫非妻非妾,頂多算貼身丫鬟吧,到時候給幾個錢兒啥都結了。他先送韓黑子一百塊現洋,又安排他做了裕興礦付煤的管事,韓家歡天喜地,無話可說。區區小事,於堂堂安城煤礦公司的趙副經理而言,實在是輕而易舉。趙前卻沒法和老婆開口,事情就稀裡糊塗地拖著。回老虎窩過年本來天經地義,但是韓二丫怎麼辦?她已經懷孕了,拖是拖不下去的,問題很是棘手。麻煩都是自找的,能讓她挺著大肚子回孃家?顯然不可能,嫁出去的閨女是不能年關回孃家看燈的。更可氣的是,韓黑子四處招搖,逢人便說趙經理如何如何,惟恐人所不知。
第十二章(3)
“早先,俺們年年過年都看老金家的燈,”他試探著和二丫說。
“爹不讓俺回,”小女人的眼皮有些腫脹,但是眼波閃動不容回絕:“你要是扔下我,我就死到十字街上去。”
趙前毛骨悚然,一貫軟玉溫香的小女人談及到死竟如此堅定,吐氣如蘭的嬌怯化做了擲
地有聲:“讓全縣的人都瞅瞅!”
無奈,趙前回老虎窩找老婆商量,拐彎抹角地提出了在縣城過年的建議。金氏對丈夫的緋聞早有所聞,不假思索地反對:“你回不回都行,別勸量俺!”
男人一時無語。這時三兒子正站在窗臺上,用指甲刻畫玻璃窗上的冰花,而老四趙成昌在炕上爬來爬去,由於後背上拴條布帶,不必擔心摔下炕來。氣氛實在尷尬,二閨女趙冰花看爹媽情緒不對,屏聲退了出去。冰花掀開門簾轉身的一剎那,烏亮的辮梢一甩,顯現出婀娜的身姿。趙前愣了下神,忽地想起多年以前的一幕:他相親那時,翠兒該和眼前的閨女差不多吧?
“吧嗒吧嗒——”炕桌對面的女人自顧自地點上了菸袋,吐出了煙霧,打斷了他的思緒。趙前乾咳了一下,像是自言自語:“咳咳,咱閨女兒子都大了啊。”
見趙金氏不吭聲,趙前又說:“得給二閨女說個人家了。”
女人沒抬頭,譏諷道:“當爹的有多正經啊?!”
趙前再次語塞,順手摺了節炕蓆邊緣翹起的秫秸縻子,無聊地拿在手裡擺弄,嗖地劃破了一隻手指,手指翻開了白皙的皮肉,瞬間血就浸了出來,一滴滴冒出來又落到炕桌上,黑紅的血珠一滴滴很飽滿的樣子。趙前望著桌子上的血跡出神,談話的艱難早在意料之中,事已至此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