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宮宴和家宴之後,便剩不了多少了。我可不敢把宮裡頭的東西拿了去換錢,那是敗家子兒的行為,所以明年少不得要請皇上想法子從稅收中多撥一點錢過來,否則以後皇家可真就是沒錢了”她吐了吐舌頭。
光緒愕然看向她,道:“有這麼嚴重?”
他雖然知道內庫缺錢,卻不知道缺到了這種程度。
婉貞嘆了口氣,看著他道:“就是這麼嚴重,皇上。事實上,若不是您下令力行節儉,一切佈置從簡的話,連這個年過下來都有問題。”
光緒不禁就揉起了額頭。
如果說到別的,他或許還能給出點意見來,可這種牽涉到錢的問題,他就真的是一籌莫展了。從小到大,他都從來沒為錢的事情操心過半分,之前有慈禧管著,現在有婉貞C勞,他只管花就是了。而且他也根深蒂固地認為,男人不應該把精力浪費在那些賬簿開支上,那都是女人家的活計
“除了從稅收中取,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他頭疼地問。
“皇上覺得還能有什麼辦法?難道真的要去變賣宮中的藏寶嗎?”婉貞睜大了眼睛,訝然問道。
她知道光緒兩樣都不會選的。
且不說稅收的問題,如果皇家要淪落到變賣老祖宗留下的東西來應付生活開支,他這皇帝的臉面該往哪兒擱?天下人又會怎麼看待他這個愛新覺羅家的不肖子孫?
她記得後世曾經見過一篇文章,提到末代皇帝溥儀曾經將故宮藏寶拿去變賣了維生,而被後人所恥笑的事情,以光緒的性子,他是情願餓死也不願做這種事情的
光緒確實也有些無措。變賣家產的事情就不說了,從稅收拿一點兒進內庫,這本是很平常的做法,皇帝們有權這麼做。但問題在於現在大清的稅收本就不算很多,還要應付種種政務、國務上的需要,早已有些入不敷出了。如果此時再從稅收中拿出一部分來充盈皇室的內庫,他該如何向臣民交待?
更何況這些年他都是從內庫往外拿錢,墊補國庫開支的,現在如果反其道而行,看在別人眼裡又會有什麼反應?
他覺得自己丟不起那個人
於是便不禁有些心煩氣躁起來。
婉貞一來就給他帶來了兩個大難題,若是換了別人,他早就一頓排頭掃過去了。但換了婉貞,他可不捨得在她身上撒氣,就只能自個兒悶著。
婉貞也知道自己給他帶來了多大的困擾,但她也是沒辦法。有些事情不是想不做就不用做的,總有需要做的一天。早做也是做,遲做也是做,那又何必今天的事拖到明天去呢?
遲做不如早做,這樣萬一出了什麼紕漏,他們還有彌補的機會。一旦拖得久了,再出問題的話,她怕就無法挽回了
於是,她只能硬著頭皮來找他,把話跟他說清楚。
嘆了口氣,她道:“我也知道,這兩件事都不好辦,可總不能因為不好辦就不辦。皇上,如今還有時間,咱們還可以慢慢合計,找出一種相對穩妥的方法來解決問題,總好過事到臨頭、避無可避了才來想辦法,到時候怕就已經遲了”
光緒也嘆了口氣,拉了她的手道:“你的心思,我明白。宮宴的事情,我再跟老五、老六他們商量一下,至於內庫……”他只覺得額頭一陣陣漲疼,“你看著辦吧。從稅收裡面撥錢進去是不大可行的,怕也沒那個閒錢來做這種事情。你一向對這些比較有法子,你且想想有沒有別的辦法……或許我們可以想辦法自己賺點兒?”
他忽然就想到了婉貞自身的例子。
當初一窮二白的鐘郡王府,不就是在她的操持下富起來的嗎?現在即使載濤和老夫人都走了,也仍然有著大筆進賬,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或許,皇家也可以效法一下?
他絲毫沒發現自己已經被婉貞引入了一個早已設好的埋伏裡,還在私底下沾沾自喜著,自以為得計。
婉貞心中好笑,面上卻裝出了一副為難的樣子,遲疑道:“這……讓我再想想吧。畢竟皇家要自己賺錢……莊子上可沒那麼多收入啊”
皇莊是有的,但在如今這個年頭,光靠那些土地,能產出夠皇宮食用的糧食就很不錯了,哪兒還能指望它賺錢?
光緒便道:“也不一定就要指著皇莊賺錢,像……”
他突然住了嘴,想到以自己一國之尊的身份去談論生意經似乎有些不合適,便咽回了到口的話,轉而說道:“你一向有辦法,我是知道的。這事兒我可不擅長,你全權做主吧。”
婉貞便抿了抿嘴,勉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