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慣了,再加上苦大仇深,李治面對著一張張怎樣冷漠的臉,就可想而知。
“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啟稟陛下,臣有事要奏。”
太監長長的音調剛過,新近的首輔褚遂良立馬拱著手站了出來彎腰鞠躬道:“如今去歲柴令武謀反案現已查明,系駙馬都尉柴令武本人對朝廷不滿,陰謀造反,陰謀暴露後為活命又一味攀咬,所誣告諸位臣僚,一概為冤案。。
“現已證據確鑿,臣認為,依律柴令武當棄市,巴陵公主亦罪在不赦,當賜自盡。”
永徽五年的動盪完全因為兩人的謀反而起,經歷了攀咬,政變,一系列足以撕裂大唐的大事件後繞成了一個圓,又回到了柴令武夫婦身上,在這二人身上,可有不少朝官吃過虧,如果不是他夫婦是皇族,估計該誅三族了。
不過對於此二人,李治還想留下作為個把柄拿捏,故而沉吟的捏住了下巴搖了搖頭:“這事兒朕認為,柴令武與巴陵公主為皇室,當網開……”
“臣認為此處置妥當,大理寺即日執行。”沒等李治的話說完,主官刑獄的門下侍郎李義府已經搶先開腔道,接下來,宇文節等幾個宰相也是點頭稱是,在李治驚愕的目光中,這事兒居然就這麼定下來了。
直接當李治為空氣把事情定了下來!
眼看著尚書省門下省當庭就把事情定了下來,門口傳旨太監直接出去定下了柴令武的命運,李治當即一張臉氣的鐵青。
令他發怒的事情還沒有完,定下了玄而未決的柴令武謀反案,轉身兵部侍郎孫廷玉又站了出來啟奏道:“啟稟陛下,前線傳來訊息,庭州大捷後洛陽道行軍大總管,英國公李績已經把遼東大軍驅趕出了中原,目前正在河北與敵軍交鋒,英國公請求他獲取河北道諸州諸衛府的指揮權。”
一提到李績,李治禁不住氣不打一處來,作為長安重要屏障,李績眼睜睜看著李捷的閩國大軍打進長安,把他狼狽的從皇位上打下來。
“不行,如此不忠不孝之人,怎麼可以把舉國精兵託付給這樣的人,傳朕諭令,門下省擬製,傳朕諭令,將李績鎖拿長安……”
李治拍著龍椅再一次喝令著,可惜,一如既往他被無視了,反倒是一個輕柔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英國公乃國之柱石,如今遼賊大盛,如今正是朝廷多事之秋,正應該對這樣老臣加以重用,尚書省擬製,封英國公為西北道大行臺,總攬河北戰事。”
“臣等遵旨!”
在李治氣得發狂發的注視下,王皇后輕輕一語又取代了他的權威,下方太尉李道宗轟然應是,全然把李治當做了不存在。
臉色鐵青,李治哆嗦著坐回了龍椅,兩個時辰的朝堂,未再發任何一言,庭下群臣也同樣如同往日那樣朝政議事,彷彿龍庭上皇位依舊是空的那樣。
其實說起來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還是李治自己,不是他大搞株連弄的人心惶惶,大批官員都曾獲罪,也不會有今天這個局面,誰都畏懼李治的報復與懲罰,那還不如大夥一起將他架空了呢,以褚遂良為權臣,朝廷上下又形成了第三道對李治的枷鎖。
“冊封楊太妃為慈安聖母皇太后!”
“停大明宮營建,廢除關中勞役苛稅。”
“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雖然朝會僅僅進行了一上午,為了迎擊李治回朝,褚遂良,李義府等諸多宰相卻已經精心準備了許久,好多詔書早早的草擬好了,除了解決一系列朝廷大事,追封了楊妃外,重重的把李治皇帝威嚴狠狠踩在地上,一個早朝過後,李治徹底微風掃地。
正午時分,巴陵公主府,數十個太監簇擁而來,好不容易出獄回家的巴陵公主就劇烈顫抖中,一束白綾被太監捧到她身前,與此同時西市口,龐大的監斬隊伍已經圍攏成一團,跪在處刑臺上,駙馬都尉柴令武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拼命的高舉雙手嚷道:“陛下要我說的臣全都交代了,我要見陛下,他答應饒我不死的!”
可惜,這一動亂都是因為他二人吃飽了撐的引起的,皇帝李治都大權旁落了,氣的咬牙切齒諸多朝廷百官如何肯放過他?眼看著日頭當午,監斬官大理寺監來俊臣看了看圭表之後隨手抽出一道斬首令牌丟到了地上。
“時辰已到,斬!”
噗的一口,滿是橫肉的儈子手將烈酒噴到了大刀上,在柴令武癱軟的劇烈顫抖中,高高舉了起來……
咔嚓!
華貴的紅木桌被直接掀翻在地摔了個四分五裂,上面堆滿的美酒佳餚更是摔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