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太令人可怕,饒是狠絕如傅勁深,也忍不住脊背寒涼,他不可能接受她再逃開他一次。
他低頭吻她,微涼的薄唇從耳後一直親吻到白嫩的脖頸,那微微冒頭的鬍子磨得梁知有些癢,然而他的氣息卻越發渾濁。
“知知,知知……”梁知一直沒有動彈,他從她胸前發出悶悶的低喃,大手在她身後毫無章法地撫。摸,這種病態上癮的迷戀模樣,梁知已經很久沒看見了。
他這一年多來努力讓自己學著像一個尋常男人一般,與她相識相戀,然而這種變態的情愫似乎早已在他身子裡紮了根,她失去記憶時,他努力掩藏地很好,如今她什麼都記得了,她見過他最不堪的模樣,他心底的野獸也一點一點重新吞噬他的理智。
梁知捲翹的羽睫微微顫動,伸手想要推開這魔鬼一樣的他卻又實在捨不得。
這個男人可壞了,他有意地把她寵成個嬌氣的小公主,最後原形畢露的時候,也讓她捨不得逃開。
梁知輕咬著唇覺得有些委屈,她精緻的下巴揚著,傅勁深仍舊埋在她的頸窩處放肆,小姑娘捏起拳頭往他身上砸了好一通,似乎在發洩,又像是在撒嬌。
可說到底,傅勁深此刻早已沒有了自信去面對這擁有完整記憶的梁知,他甚至不敢期盼她還能對著自己撒嬌,只要她不推開他,不躲避他,他便能摟得她更緊。
“變態,大變態!你怎麼這麼壞!”梁知委屈地掉眼淚,他手中力道卻越來越大。
然而少女字字句句聽在傅勁深耳朵裡,卻是她對過去的種種表達不滿和抗議,對他這一年來的偽裝表達厭惡,傅勁深眸光深沉,牙槽緊咬,仍由她發洩打罵,一聲不吭。
片刻後他將人鬆開,大拇指疼惜地撫上她掛滿眼淚的臉頰,他手指指腹帶著些許薄繭,替她擦去淚痕時小心翼翼。
男人深邃的眼眸盯著她瞧,像是在看一件自己珍藏已久的寶貝。
梁知被他盯著不自在了,別開眼神之後,目光被他搭在自己腰間的大手吸引。
少女垂著腦袋出神,傅爸爸的手再往右邊挪一些,便能觸碰到肚子裡的小傢伙了。
“傅勁深。”她輕啟薄唇,嗓音裡帶著些許啞,還有他如今聽不出來的嬌。
她這一年多來只有在被他耍流氓時逗弄得氣急敗壞的時候才會脫口而出喊他的全名。
那個溫軟的臉頰含羞地喊他“傅先生”“老公”的少女,如今連名帶姓叫他“傅勁深”,他面如死水,心已經沉到了谷底。
“我能回去演戲嗎?”梁知突然問。
傅勁深果然黑著臉,半晌後又努力軟著嗓子哄到:“不要去了好不好。”
演戲又有什麼好?除了讓她學會完美的偽裝而後輕輕鬆鬆逃離他,他實在想不出她還有什麼理由頂著寒冬烈日,放著舒舒服服的傅太太不做,跑去活受罪。
“我想去……”她大眼睛無辜地看向他時,其實很容易便讓人心軟。
傅勁深別開眼神,牽著她的手走到床邊,讓方才哭得可憐的小姑娘在床上坐定,而後將餐車推到她面前。
“吃飯。”
孕婦的情緒反覆無常,這些日子以來,她也常常沒法控制自己突如其來的情緒,他有意識地避開這一話題,然而她小脾氣上來了,似乎並不想如他所願,少女癟著嘴輕輕地搖了搖頭。
傅勁深手中才剛剛拿起來的碗筷幾乎是一瞬間重新放回到桌上,他此刻心情不大好,可擔心嚇到她,還是努力地壓著脾氣,手上動作並沒有太重。
梁知仍舊微不可察地縮了縮身子。
“好,演戲,你想演就演,只是梁知,我告訴你,別想再離開我身邊,劇組裡沒有任何人能夠幫到你,你別做夢了。”他終於忍不住把心底的話挑明瞭說,他就是怕她離開,就是怕找不到她,永遠地失去她。
然而小姑娘的重點似乎和他關注的不太一樣,他方才那句一點都不溫柔的“梁知”勾起了她心裡頭的委屈,這種情緒說來就來,她自己都沒法解釋,肚子裡的小傢伙適時地動了動,大抵是個很活潑的寶寶,梁知一下子母愛氾濫,伸手輕輕在小腹上安撫了片刻,而後仰起小臉,眼眶裡還未褪去方才的水光,委屈巴巴地看向孩子他爸:“傅勁深,你就這麼沒有自信?!”
“對於你,我向來不敢有那該死的自信。”
他大概是被急躁衝昏了頭腦,她話中的意思也沒聽出來。
梁知又好氣又好笑,真想狠狠咬他一口發洩,寶寶啊,你爸爸似乎有些笨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