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未看見發生了什麼,他們也不管發生了什麼事,生死之事,在這些老人心裡,淡薄得就像是吃喝睡覺一樣,似乎就算有人在他們面前失去首級,他們也不會抬起眼睛去望上一眼,依舊如往常一般靜坐於屋前悟劍。
這些老人在他眼中俱是行屍走肉,根本已無生命。又有一日驟然下雨,這些老人卻渾如不覺,沒有一個人入屋避雨,白雪一向體弱不能抵擋冰雨,竟有些被凍得發抖,他不經意間運氣調息,竟發現自己的丹田不知何時已有了一股細密的暖流,原來他多日來苦修的“真武經”也有了一絲絲的成績,他明白,自己這一次已經破而後立,重新打下了堅實的內功基礎,而能夠在短短的數日之期能有成效無疑還與金佩倫最後的那顆大還丹有關。
此時他已經決定就以這本“真武經”為基礎,一步步修行下駑實的根基,只因當年柴飛飛品天下武學之時曾經說過,若要單以內功而論“真武經”可算是最頂級的**了。
於是他睡得更少,吃得也更少,但精神卻更加健旺,有時夜深夢迴,那些痛苦的往事,一起回到他心裡,他也只是咬緊牙關,默默忍受,對於未來的前途,他心中只覺一片茫然。
時間又過了三日,黎明。
東方未起。
白雪的屋外又站著一名白髮蒼蒼的老人,他的雙手已如雞爪般枯瘦,雙目更勝過死魚眼般混濁,可他掌中的利劍卻如秋水般明亮。
他的精神早已不再寄託在那副衰老的軀殼裡,他的劍才是他精神的歸宿,所以他的肉身越是衰敗,劍便越是犀利。
麻衣老人平平刺出一劍,忽而隨風一晃,竟幻化成三劍,這個三劍在晨風中一吹,再次化作九劍,九劍再變十八劍、五十四劍、一百六十四劍……恍惚間化作千百劍,早已看不清何者虛,何者實。
他這一招和上一位老人幾乎一模一樣,只是他使的更慢、更巧、更怪,一招畢,麻衣老人收勢不語,只是望著白雪。
白雪道:“我能看懂三成。”
三成,依然是三成,可那麻衣老人似乎很滿意這個結果,他點點頭,忽然長笑一聲,笑聲淒厲,他竟回過長劍,向自己咽喉刺去。
白雪心裡早已有了準備,他足下一挑,陽朔劍早已激射而出,霎那間擊在麻衣老人利劍劍尖,“叮”一聲,火花飛濺,那劍尖被擊飛偏離了咽喉一寸。
麻衣老人混濁的雙目忽然暴射出犀利無匹的光芒,他掌中的劍氣已完全逼向了白雪,看樣子,他根本不想感謝白雪的救命之恩。
白雪道:“前輩,螻蟻尚且偷生,何況人乎?”
麻衣老人緩緩開口,他聲音乾澀如刀斧切割毛竹一般,使人不自覺的牙根發酸,他道:“這是我的事情。”
白雪一步步走下木屋,拾回自己的佩劍,慢慢的拉開劍鞘,道:“死是你的事,可生是我的事。”
麻衣老人掌中利劍一翻,叱道:“那便還要看你的本事了。”
他說完又一劍刺向自己的咽喉,白雪使劍搭在老人劍身輕巧的畫一個圈,已將他劍勢引導去一邊,老人劍式隨風一晃,已化出三劍,再次向自己咽喉刺去,白雪正欲以快擊快落下他這三劍,可招式一開,身上緊鎖著的鐵鏈一下子抽緊,他的劍也便再不能往前一分,只能眼睜睜的望著老人的劍刺入自己的咽喉,死在他的面前。
這幾日,白雪仔仔細細的研究了一番他身上的鐵索,他絕望的發現此物刀劍不入,即便是他的陽朔劍也不能傷之分毫,不知道金佩倫到底是用何種材料做成的,一刻不離的緊緊的鎖在他身上,限制了他絕大部分的活動。
白雪滿面懊惱的返回自己的木屋,他慢慢的跪坐下,呆呆的盯著自己的陽朔劍,忽然發現一個問題,即便是他身上沒有這條鐵鏈的束縛,怕自己也不能救下老人的性命,只因那麻衣老人可在瞬間幻化出千百劍,白雪的手雖然很快,可也絕不能在瞬間一一擊落對方的千百劍,而只要遺落一劍,老人便立即血濺當場。
所以關鍵的問題不在於快,而是幻,在騙,麻衣老人的那千百劍絕不可能每一劍都是真的,這其中必定只有一劍是真的,其餘的全是虛招,可你若是不能找出那真實的一劍,那麼虛招頃刻間化作殺招,取人性命,虛實之幻化如陰陽之變更。
第八十七章 十大虛招
(今日第四更,只求大家喜歡和支援,小水努力碼字存稿中,每日必須寫滿一萬字。)虛為陰,實為陽,陰陽之間互根互用,交感互藏,關係更是變化莫測,消長不定,可無論如何只要找到那個遁去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