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來寧鋒在小器堂,而且這一干恐怕就要很久,這本身就是個煉器的環境。再者,羅生傘、森羅永珍盤都需要自己研究,這是現在他僅有的倚仗了。
當然還有很重要的一點,神獸園處處馭獸衍獸,那便意味著大片大片的珍稀煉器材料在這裡並不被重視,在北國萬金不換的東西,在這裡根本就沒有市場,這可以說是讓寧鋒認定從煉器起步最重要的原因。
回到小器堂,老烏陀等人都聚在正中的那間屋子裡,他正在給大家做著分工,這一次要製造的東西比較零碎,有項圈、標靶還有不知道用來裝什麼的盒子。大叔們難得有了幾分精神,手頭上有點事,不管做得好與壞,總歸不會閒著了。
那便有做出一些意義來的可能。
寧鋒立在一旁,老烏陀並沒有給他安排任務。很快大家便忙了起來,寧鋒閒來無事,也不急於回去,加上心裡有了些煉器的想法,便在一旁端詳起來。這屋裡加上寧鋒一共八個人,寧鋒初見這些人制造,倒是覺得有些意外。
寧鋒看了很久,直到第一個項圈成品。不得不說,這七個人對造器都有些功底,有的擅長錘打,有的擅長控火,更有甚者,是一位雕刻好手。當這些人全情投入的時候,讓人覺得有點陌生,就像變了個人。
就說那位雕刻的大叔,他在雕琢項圈的時候,專心細緻,眼中是異樣的神采。每一刀每一筆都絲毫不苟,花紋的細枝末毫也極盡用心。最後,不知他用了什麼方法,把一排碧綠色的玉石嵌在了項圈周圍,看上去非常精美。
給寧鋒震動最大的,是老烏陀,他是這些人中惟一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鐵匠。老烏陀使著一把足有百斤的重錘。節奏流暢、身姿協調,力度恰到好處,落點精準,彷彿錘頭帶著吸引力一般,將鐵墩上的鐵料牢牢鎖定。這個時候的老烏陀給人以濃濃的老當益壯之感,不知不覺間,他揮錘的聲響大作,呼呼厲嘯不止,火星愈加濃烈,他居然用虎頭大的錘頭把一塊凝合的鐵料打成圈狀,令人嘆奇。
哐當!
誰也沒有想到,在打出十幾個項圈後,老烏陀一眼掃過那雕刻之人後,憤怒地把重錘砸在地上,“重做!”
“為什麼!”
“圖紙上的項圈沒有玉石!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這裡是小器堂,聽明白了嗎!小器堂!你的任務就是準確完成任務!”不明為何,老烏陀的火氣很大,“你費了這麼大勁,用了這麼多料,你連這些項圈是做什麼的都不知道,難道拴豬拴狗也要佩一圈碧血石嗎?”
滿屋靜默。
這個擅長雕琢的人,是七人中相對比較年輕的,他緩緩站了起來,沒有去看老烏陀,“我錯了。”說完之後他便慢慢走了出去,寧鋒望著那個失魂一樣的背影,突然有些心酸。
他從頭到尾觀察了這個人的美化項圈的過程,就好像一個人對著自己的孩兒,但轉瞬便被當成糞土臭不可聞,這種失落無以言表,傷得極深極深。
我錯了,這簡單三字,透著多少的無奈。彷彿,他們的空間由最初天空一樣的想象變得居於一隅,從居於一隅又變得寸步難行,可就是在這寸步難行之地,還要遭受同樣的羞辱,彷彿這“一技之長”就該被唾棄。
那人走後,老烏陀依舊喋喋不休,“早就讓你們走,一個個都不走,還做著幾十年前的夢嗎?你們以為憑藉點手藝就能在神獸園開荒?我們不是煉器,這小器堂就是個手工作坊,他們要什麼我們就給什麼!休要以這種可笑的方式證明自己的價值!”
就連寧鋒這個旁人,聽著這些都覺得刺骨,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真不知這些人為什麼還要在這裡堅持,失魂落魄地承受著各種各樣的痛苦。
是夜,哀傷釀就的死寂浸滿了小器堂。
一個人在自己的屋子裡吊得筆挺筆挺,他的脖子上套著那個嵌滿了玉石的項圈……
第三十九章 有請大匠師
鏘!鏘!鏘!
老烏陀揮著重錘,汗水留入眼眶他也不去擦拭,漆黑的順著眼角流了下來。整整一個上午,他就像一臺機器,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幾十個項圈被打成圓環,人們各司其職,唯獨沒有為項圈做最後美化。
老烏陀放下錘子,坐在一張桌前拿起菸袋,很快便煙霧繚繞起來,一上午的劇烈揮錘,菸草剛一入肺,老烏陀便咳咳不停。煙氣迷濛,皺紋累累,再有那滿臉黑漬,沉定下來的老烏陀讓人覺得蒼重。
“大匠師,你來小器堂也有些時日了。”老烏陀看向寧鋒,印象裡這還是他第一次對寧鋒說話,“以你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