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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誰成親?”

吳其芳轉過頭看著她似笑非笑道:“自然是與達官貴人之女。”

梅燕雙急得哭道:“芳哥,你適才還說你日日夜夜都記掛我……”

吳其芳打斷道:“我乃這一榜的解元,出身名門貴族的小姐方可與我門當戶對。我雖記掛你,但你爹不過是個六品的通判,即便你出身梅家,但終究比不上我姑父的女兒婉姑娘。”

梅燕雙怒道:“那婉玉本是柳家小妾生的!跟我們梅家無一絲半點的關係,你切莫讓她給騙了!日後她指不定還讓大伯送回柳家去呢!”

吳其芳道:“如今婉妹妹是已入了梅家的祠堂的,這便是我姑姑的嫡親的親女兒,姑姑有意許我二人婚配,婉妹美貌端莊,一看便知是賢內助,我自然求之不得。”

梅燕雙心頭如同被剜了一刀,抱著吳其芳的胳膊只是抽泣不肯放手,吳其芳一徑掙脫,轉身便走。梅燕雙失聲喊道:“不要走!”忽猛一下掙醒,坐起來只覺渾身冷汗淋漓,向旁邊一望,見梅燕回合眼安詳而睡,方知自己是做了一場夢,長長噓一口氣。

原來當日剛放桂榜不久,吳其芳並梅書達等幾個官宦人家公子到郊外遊玩,到棲霞山附近偏巧趕上梅海洲攜家眷到棲霞寺裡進香,在山腳之下與梅書達等人相逢,因是極近的親戚,便停下來多說了幾句。

梅燕雙和梅燕回姐妹悄悄掀開車簾子向外瞧,梅燕雙一眼便瞧見一個年輕公子,輕裘寶帶,唇紅齒白,俊美好似畫中之人。都道是少女懷春鍾情,梅燕雙一見吳其芳便心生喜愛,忍不住掀開簾子一看再看,卻讓一眾公子王孫瞧見,眾人你推一下,我擠一下,或揚聲咳嗽向吳其芳揶揄取樂。吳其芳便扭頭向這邊看來,目光與梅燕雙一對,梅燕雙登時面紅耳赤,一下將簾子放了下來,心中雖捨不得,但又羞臊不敢再將簾子掀起。因她這段時日偷看了幾冊才子佳人的話本,正是情思盪漾滿懷胡思亂想之時,便仿照裡頭的風月橋段,將自己貼身的荷包悄悄解了下來,待馬車一動便悄悄扔在外頭,盼著吳其芳能將荷包撿了去,也好如書中所寫成就一樁百年姻緣。

自此梅燕雙便對吳其芳存了一段心事,又打聽到意中人竟是本地的解元,心中愛慕之情更甚。後吳其芳之父吳瀾攜妻子兒女上梅海洲家拜訪,董氏瞧見吳其芳品格回去亦讚不絕口,梅燕雙本以為好事能成,卻見董氏又嘆了一口氣道:“可惜你們姐妹沒福,這精華毓秀的人物兒讓你們大娘看中了,想招進門做姑爺呢。”這一句恍若個焦雷劈下來,梅燕雙登時便呆了,自此後行動坐臥都是痴痴懶懶的,又添了迎風落淚多愁善感的病兒,唯有梅燕回瞧出其姐心思,每每勸慰開解而已。

梅燕雙此刻坐在床上心灰了大半,聽外面有悉悉索索的響動聲,一個丫鬟秉著蠟燭站在床幔外頭道:“姑娘,可是做了什麼夢了?可要吃茶?”

梅燕雙道:“要吃一盅熱熱的茶,再把我的帕子拿來。”

丫鬟不多時回來,將簾子掀開掛在金鉤上,捧了熱茶和帕子遞進來。梅燕雙將茶吃了,又拿了帕子拭汗,方覺好過了些,躺下之後卻怎麼也睡不熟,只念著夢中之景,前思後想都不覺是吉兆,再算上睡前與婉玉慪了一場氣,此刻又是心酸又是委屈,蒙在被窩裡輕聲哭了一場,直到天明才又迷迷糊糊合了眼。

第二日清晨,婉玉一覺醒來,聽外面仍靜悄悄的,知那對姐妹未醒,就命丫鬟悄悄的進來伺候她洗漱,待將頭梳好了,才聽暖閣內有響動,銀鎖進門來低聲道:“姑娘,暖隔裡兩位姑娘已經起床了。”

一時採纖又一早趕回來磕頭,婉玉想了一回,道:“先不傳飯。”把採纖叫到跟前囑咐了兩句,然後起身到了暖閣裡。只見雙生女已穿戴妥當,婉玉仔細打量,見這姐妹倆雖長得一模一樣,但梅燕回觀之活潑,梅燕雙則多兩份憂鬱之氣,又見梅燕雙顯是晚上沒有睡好,眼底微微發青,不由心中一軟,暗道:“不過是個十六七歲的小丫頭子,不知事情深淺,我又何必跟他過不去呢,若是她認了錯,我便罷了,立威這檔子事兒本也不急於一時。”

梅燕回一見婉玉立時站了起來,迎上前道:“妹妹早,昨兒晚上睡得好極了。”說著用眼去看梅燕雙,心道:“過了一宿,婉玉的氣也該消了,我從中說和說和,這一層的事也就揭開了。”想到此處剛要開口,卻見婉玉看著梅燕雙道:“昨兒個的事兒你想好了沒?我就問你一句話,昨天的事兒是不是你說錯了話?你若跟我認了錯,我便全當你沒說過便是。”

誰想梅燕雙因晚上做了噩夢正是滿腹委屈頹靡,心中正暗恨婉玉,本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