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全府裡上上下下的下人怎能心甘情願聽我之令,我還如何在宗族和親戚間立足?”先凝神一想,扯了怡人來低聲道:“看住這兩人,萬別讓她們出去。”說罷轉身便往外走。
梅燕回忙叫道:“妹妹你上哪兒去?”
婉玉回過頭道:“我去請你們親大伯、親大娘去!既然旁的親戚不容我,我就求他們做主!”說著便往前走。
梅燕回急得直跳腳,偏生丫鬟扯住了不讓她出門,梅燕回掙道:“你們扯著我做什麼?還不快攔著你們家姑娘,非要鬧大了才高興?”
怡人走上前道:“姑娘快莫急了,等待會子太太一來,事情就全了結了。”
梅燕回啐道:“本是姐們兒間的玩笑,又怎能當真了,莫非你們家姑娘沒教過你息事寧人不成?還不快快鬆手!”
怡人冷笑道:“適才姑娘話裡話外偏袒雙姑娘,只怕也不是息事寧人做派。”說完再無二話,只命小丫頭將這兩人牢牢看著。
且說婉玉提了裙子一路跑到正院當中,此時梅海泉和吳夫人正在房中用飯,婉玉也不等人通傳,一徑跑了進去,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撲到吳夫人懷中,只喚了一聲“娘”,便抽泣起來。
梅海泉與吳夫人登時嚇了一跳,但見婉玉連斗篷都未穿,渾身凍得發涼,待一抬頭更是滿面淚痕,不由又是一驚,忙詢問發生何事。
婉玉抽抽噎噎的並不搭腔,過好一陣,方道:“昨兒個晚上,住在我房裡的那兩個女孩子,在背後編排我不是,雙姐兒說我是柳家小妾生的,攀高枝兒才到了府裡……還說我是外人,不是府裡的正經主子。我聽了心裡難受,便出去問她說這樣的話是什麼意思……問她話她也不理不睬的……因為夜了,我也能忍著氣回去,流了半宿的淚兒,今兒個一早又去問雙姐兒,誰想她反說我不是,說我欺負了她,鬧著要家去……她的妹妹也偏幫著她……我……我只能來求爹爹和孃親……”說著又滾進吳夫人懷裡哭了起來。
梅家二老素對婉玉的話深信不疑,聽聞此言,吳夫人怒道:“你怎不是正經主子了?你若不是主子誰還能是?那兩個小姐妹看著文文靜靜像是安分守己的,想不到背後竟然這般嚼爛舌頭。”說著見婉玉哭得傷心,連忙安慰道:“好孩子快別哭了,天氣冷,別弄壞了身子,待會子我讓丫鬟給你端一碗滾熱的烏雞湯來。”
梅海泉將下人都揮退了,擰了眉頭道:“什麼霜姐兒、霧姐兒的,是什麼人?”
吳夫人道:“就是你三堂弟家的那對兒雙生女,喚作燕雙、燕回的。”梅海泉素不理內宅之事,“嗯”了一聲便不再言語。
婉玉流著眼淚道:“如今這般,我活著也無趣,珍哥兒不在身邊兒,守著爹孃還讓旁人嚼舌頭,別的房只怕是和這兩人想的一樣,都不認我呢,都覺著我是攀高枝兒來的,不是梅家的正經主子,若是如此,我還不如絞了頭髮做姑子去。”吳夫人親自端了湯來,婉玉也推了,只在她懷裡痛哭。
吳夫人聽了婉玉的話如同摘了心肝一般,哽咽道:“你若做了姑子,這不是要了我的命,我生了你們兄弟姐妹三個,獨獨最虧欠你……你年幼遭不測,便是我看顧不周;後嫁錯人家,也是我識人不清。如今你雖回到我身邊,想讓你過幾天好日子,但又讓你骨肉不得團圓,讓旁人在後面說你的閒話……”說著眼淚便滴了下來。
梅海泉聽了心裡亦不是滋味,強笑道:“大過年的怎哭起來了?快將淚收一收,你若是想珍哥兒了,我便差人早些接回來。”
婉玉見自己爹孃這般,便又換了一番形容,將淚拭了,緩緩道:“我原想著那對小姐妹年紀輕,便也想著將此事壓了,只需跟我陪個不是,讓我在丫鬟跟前有個臉面便是了。誰想到那兩人竟鬧著說我欺負了她們,要找親大伯親大娘來評理,還要家去,話裡話外的噎著我,倒像我是個惡人似的…我自己吃了虧受了氣倒是不怕,怕只怕這事傳揚出去,我便沒有立足之地了!日後丫鬟婆子還有各房的那些親戚,還不各個都在背後說我不是梅家的正經小姐?說到這裡我便覺得委屈,我分明是爹孃的孩兒……”說著又要落淚。
吳夫人忙安慰道:“不過是兩個不經事的小丫頭胡亂說的,你一個明白人,自然知道這樣的事不該放心上。”一面說一面對梅海泉使眼色。
梅海泉則想著另一樁,暗道:“蓮英說的亦有些道理,若是外頭的人都因她是過繼來的便看輕幾分,日後她怎能嫁到上等的人家裡?即便是嫁了,又會不會讓公婆輕視欺負了去?”想了一回,便對吳夫人道:“待會兒你去問問清楚,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