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身子更抖成一團,淚涕齊下,“怦怦”磕頭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直磕得頭破血流。
梅海泉冷眼看著,又掃了楊昊之一眼,將茗碗端起,細細品起茶來。屋中眾人均是心驚肉跳,屏息凝神,皆不敢出一字半言。楊崢坐在椅上,手肘支在扶手上,指頭按著太陽穴,雙目死死瞪著楊昊之。他知道自己這大兒子是個風流種子,早些年還曾磨他母親成全他與柯穎思的婚事,若是二人真是藕斷絲連,有了通姦之事,依梅海泉的脾氣,楊家這次必然要吃瓜落了!楊晟之亦連連皺眉,心下一嘆,暗道:“原聽說巡撫大人曾在大理寺任少卿,今日一見果然不錯。不問釵環如何而來的,反先審起通姦之事,看來梅大人已懷疑大哥與那寡婦有染了……若真坐實了此事,那楊家可就處境堪憂了!”
過了片刻,梅海泉方將茗碗放了下來,聲音放緩道:“饒你一命也非沒有辦法,你只須告訴我那男人姓甚名誰,我便放了你,再不追究……”說到此處,聲音陡然凌厲道:“你若所言不實,我便立刻將你送到衙門,問個斬立決,以觀後效!”說罷往楊昊之處掃了一眼,冷笑道:“那作奸犯科勾引寡婦犯下奸罪的,本官決不輕饒!”楊昊之唬得筋骨酥軟,渾身早已冷汗涔涔,彷彿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心中連連叫苦。
墜兒暗道:“即便是梅大人饒我,待回了柯家我仍是難逃一死,還不如便將楊大爺保下來,望能看在我的面子上能對奶奶和我的家人多幾分照顧便是。”想到此處,便咬牙道:“回稟老爺,小的據不知情!”
楊昊之聽罷登時舒了一口氣。梅海泉冷笑道:“不見棺材不掉淚,來人吶,給我打!”話音剛落,立刻竄出幾個身強力壯的親隨,將墜兒按到在地,掄起板子便打,又狠又痛,打得墜兒哭號不止,才幾下,臀兒上便腫了一層。楊昊之見了,心中愈發驚懼。
墜兒疼得死去活來,流著淚連聲哀叫道:“大人饒命!小的真的不知情啊!”
梅海泉擺了擺手,親隨們立即將板子頓住,梅海泉道:“你去給柯氏傳個話,若她肯說出與她通姦的男人到底是誰,那便由本官做主,將她許配給那男人為妾;若她不肯說……”說著一指門外道:“那本官做主將她嫁與姦汙她的歹人,保全她的名節,也算對得起與柯家這些年來的情分。”
墜兒頓覺看到一絲光明,忙爬起來擦乾了臉上的淚珠兒,忍著痛,一瘸一拐的到隔壁去了。過了片刻,墜兒又返回身,進屋趴在地上磕頭道:“回稟大人,我家奶奶說了,與她早有私情的正是楊家的大爺,還請大人老爺成全!”
楊崢一聽頓覺天旋地轉,站起身指著楊昊之,氣的渾身打顫道:“你……你這個……你這……”說著便要上不來氣。楊景之和楊晟之慌團團圍上前,又是抹胸又是捶背,楊晟之又忙出去喚人去拿藥請大夫。
楊昊之嚇得六神無主,只一心想遮掩這醜事,遂幾步上前一腳將墜兒踢倒在地道:“胡說八道!黑了你的心了!”說罷忙轉身對梅海泉道:“岳父大人,是這刁奴蓄意誣陷,還請岳父大人為小婿做主!”
墜兒一把抱住楊昊之的腿哭道:“大爺!你怎能如此負心薄倖!我家奶奶對你真心實意,你如今怎麼能翻臉不認人?你難道忘了原先對我們奶奶說過的那些話了?”楊昊之又驚又臊,掙扎不迭,口中只道墜兒是胡言亂語。
梅海泉的面色早已氣得青紫,怒極反笑,對墜兒道:“我這賢婿說柯氏是蓄意誣陷,看來我便只能做主將她許配給玷汙她的淫賊了,你回去告訴她一聲罷。”說罷又厲聲道:“還不快將這刁奴拖開來,免得她玷汙了我賢婿的名聲!”
墜兒被兩個小廝生生拖開,坐在地上不由放聲大哭,口中道:“奶奶!我苦命的奶奶哇!”哭著便往門外爬,不多時便聽隔壁一陣喧譁大嚷,緊接著柯穎思披頭散髮的衝了進來,只見她面色慘白,雙頰掛淚,神態痴癲,似已魔瘋了。一進門看見楊昊之便哭著跑上前一邊廝打一邊怒罵道:“楊昊之!你這沒良心的畜生!我一心一意的跟著你,三番五次墮胎,添了千百種症候,你卻翻臉不認人!我如今也是再沒臉活著了,不如便同歸於盡了罷!”說著便去掐楊昊之的脖子,手掌揮下,登時便給楊昊之臉上撓了一記。
楊昊之“哎喲”大叫一聲,眾人慌忙拉開,正鬧得沒開交處,只聽得梅海泉大聲道:“柯氏,你說與我女婿早有私情,可有證據?”
柯穎思身子一軟便堆在地上,淚如雨下道:“我原就在這院子跟他相會,管這個院子的王婆是知情的……還有他身邊的小廝掃墨也是知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