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女子那一雙眼睛立刻瞠得圓圓的,滿臉的不可置信,那明亮的眸光真比寒星還璀璨奪目。
“你……”女子喉間艱難擠出這麼一個字,便再也說不出來第二個字。
真是程靈素啊!他心中想著。是男人哪有不愛美人?但偏偏金庸小說裡,他最愛之憐之的卻是最其貌不揚的程靈素。她心細如髮、冰雪聰明、善良體貼……咳咳,他不是想為她唱讚歌,事實上他最氣惱的也是她的又痴又笨又傻。不就是要吸出毒血麼?何必要自己親身上陣?外頭抓個人來不就行了?
唉,估計這就是現世報。他心裡謀害書中其他無辜的路人甲,沒想到今日他做個夢卻變成了這路人甲。不過,能讓一向處變不驚的程姑娘如此震驚與無語,就算只是在夢裡,他也得意了。
心中所想,面上就表現了出來。他微微一笑,也不答話,俯下身去繼續吸毒血。吸一口,吐一口,然後等待著毒發,等待這噩夢醒來。程靈素怔怔地望著他,沒有試著阻攔。一口是吸,十口也是吸,她說不出是喜是悲,只在一旁默默垂淚。
待到吐出的毒血轉為紅色,程靈素低道一聲“夠了”,立刻遞給他一個水袋,“把口漱淨!”
他才想回答“不必”,卻在她的那不言而威的氣勢裡,默默地照辦了。
“我不知還能……你為何……你與我們素昧平生……”程靈素極想找話道謝,卻找不出話來說,幾次都不成言語,想必也是碰到了此生難得無言以對的時候,畢竟無緣無故誰要來爭著搶死?最後她終於只是鄭重地問了一句:“請問恩公尊姓大名?”
她不說“我們”,他都要忘記邊上還躺著個活道具了。他轉過頭去瞅了一眼躺在地上無法動彈的男人,想必這就是胡斐了。瞧這胡斐面板黝黑,長相粗豪,又因為中毒的緣故,僵著肌肉,著實難看。但人雖動不了,神智似乎還清醒著,一雙眼睛灼灼發亮地盯著自己,像是極力要把感激之情灌輸過來。
他微微笑了笑,回過頭來回答程靈素:“我姓路,名過,字改之。說什麼恩不恩的,我也只是剛好不想活了。”
他神色間頗有些得意,想他僅僅只是偶然地路過一下,卻輕易就改變了程靈素的命運,這名字當真貼切得緊。哪知道他這視死如歸的瀟灑話語還未說完,正要給胡斐敷藥的程靈素卻臉色忽地一變,猛地回過頭來,低驚一聲:“你叫……什麼?”
路過稍微驚訝,把名字重複了一遍。程靈素確定之後,長長鬆了一口氣,一臉釋然與感恩。“原來是毒手醫仙路大俠。”
毒手醫仙?誰呀?這久仰大名的語氣讓路過錯愕不已,“姑娘,你識得我?”認錯人了吧?
程靈素微笑道:“先師在世時常言當世用毒行醫之最者,當屬毒手醫仙路大俠。只可惜路大俠神龍見首不見尾,先師臨死時常憾不能再見路大俠一面。我原還奇怪怎麼會有人不怕死要來替大哥吸毒血。既知是路大俠,那區區碧蠶毒蠱、鶴頂紅、孔雀膽想必不在話下……”
“等等,等等!”路過聽她越說越離譜,什麼毒手醫仙,什麼用毒行醫之最?他哪裡會這些?“姑娘必是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麼毒手醫仙,從未學過醫,又如何懂得用毒?”
路過說著,忽然身上寒氣湧起,舌頭打結,話也說不分明。
程靈素驚了一驚,問:“你不是?”
路過無奈搖頭道:“湊巧同名吧。”同的還是他胡謅出來的名字。
《飛狐外傳》哪時候出現過一個毒手醫仙啊?不是隻有個毒手藥王麼?不至於看漏了吧?不過,有沒有都無所謂了。這夢裡短暫的相會啊,就算是心理安慰也好,他總算是憐香惜玉了一回,沒有再幹出把美女往外趕的蠢事了。
“既然不是……你……你為何?”程靈素的聲音隱約傳來,他的意識卻離夢境越來越遠,再次往黑暗迴歸。在離開夢境之前,他露出自以為最欣慰動人的微笑,道:“別人不肯好好愛你,你也不肯多愛自己一點,只好我來愛你了……”
啊,真是煽情!路過心裡為自己喝彩,心滿意足地跌入了黑暗,等待著意識清明遠離這倒黴又可恥的夢境。
啦啦啦,我輕輕地路過啊,救了一個程姑娘。我揮一揮衣袖啊,不帶走一片雲彩。他在心裡唱著,頗為得意。
第二章 可愛的劇毒
醒來時,路過全身痠疼,像是落枕了,又像是剛打完拳擊,全身骨頭不知道是硬是軟,想翻個身活絡活絡,卻軟綿綿沒有一絲力氣。他想著,再賴會兒床好了,反正今天不用上班。
這懶散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