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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她並沒有把握完全揣測出他的想法。

今日他的突然造訪,又驚出她的一身冷汗。

廠內內部控制的失調,被他看在眼內,不知道會產生怎樣的想法。

江湖錘錘腦門,徐斯讓她頭疼。

她手邊有一份晚報,娛樂版裡電視劇小公主齊思甜晉升東京電影節熱門電影的熱門女主角,同時她的桃花運也讓記者借“徐風”的新飲料的新特點來大肆吹捧了一番。

徐斯的緋聞不是白鬧的,投入和產出完全成正比。

江湖苦笑。

此人一貫如此,處在任何事態中,都要把握控制權。

想通這一點真叫江湖難受,她生活在世間二十餘年,頭一回求人頭一回把自己的脈門奉送給別人捏著。太太太憋氣了。

然,如果父親站在徐斯的立場,恐怕也是如此作風罷?再然,換做自己站在徐斯的立場呢?

江湖將心一比心,心情逐漸平靜下來。

她對自己講:“只不過是從原來的甲方換成了乙方而已。”

江湖把杯子裡的白水喝完,振作精神,換了一身白色運動服,再換了一雙“騰躍”的跑鞋,決定繞著工廠跑上一圈。

徐斯是把車開到“騰躍”的對面才停下來,那頭移動鐵門緊閉,工廠在夜裡停止運轉。

他撥一個電話給浦東公寓裡的家政服務員,囑咐的事件很細碎,諸如放好洗澡水,做好夜宵,夜宵要陽春麵加一個荷包蛋,但是荷包蛋必須淋上龜甲萬。零零碎碎講了一些話,終於看到那頭鐵門旁邊的角門開了下來,有人從裡頭有人跑了出來。

工廠周邊路燈間隔足有十米,燈光微弱,照不亮前方,也不可能讓人看清後方。徐斯掛上電話,是眯著眼睛辨認了一下,才看認出是誰。

她穿了一身白衣,似乎還用髮圈束住了劉海,露出的額頭一定很光潔。

徐斯勾起手肘,用食指抵著嘴唇,不自覺地笑了一笑。

這麼髒的路面,這麼昏暗的路燈,她竟然出來夜奔。

或許外頭的空氣十分之好,而且他的煙癮犯了。徐斯這樣說服自己開啟車門,靠在車身上抽了一支菸。目送江湖繞到了工廠的另一頭去。

在一個月前離開上海的前一天,他帶江湖去博多新記吃飯的那回,他知道她的狀態不好,雖然終於說服他這個冤大頭又出錢又讓出股份。

可以看出,江湖不是個很善於穩定情緒的人。但今次見她,大大進步。

廠內形勢尷尬燥亂,她淡定地冷靜地旁觀著,然後把一顆一顆棋子立好,不疾不徐。

她是把狀態調整好了。

“騰躍”能讓孤雛重新振翅,也算他的一件功德。

徐斯吐了幾個菸圈,預備掐滅了菸頭,坐入車內。

江湖的身影隱約出現在工廠的另一頭,忽而就停住了。

徐斯的目光跟著她一起停下來。

工廠的一處角門在朦朧夜色裡悄悄被開啟,有人踩著一輛黃魚車駛了出來,後頭還跟著一個人。

江湖很快地閃到了徐斯看不到的角落內,而徐斯也本能地把車窗搖了起來。

黃魚車上滿滿當當裝著很多麻袋,讓踩車的人不時弓腰,氣喘吁吁的樣子,跟著的人就手推了推車尾。

兩人一車慢慢消失在黑夜裡。

江湖從角落裡走了出來,但是還站在燈光的死角內,不仔細看不會看到她走了出來。但徐斯能分辨出那個影影綽綽的身影。

江湖走出來時,把眉頭皺得很緊。

跟在黃魚車後面的那個人是劉軍,至於劉軍為何出現在此時此地,江湖還不清楚,但如此鬼鬼祟祟,必定不會是什麼好事。

她握握拳,只覺得惱火。在現在的她看來,徐斯不是首要難纏的人物,劉軍才令人頭大如鬥。

這要怪她自己操之過急了。

前一個月初初上任,她滿懷激情,充滿希望。同幾個部門頭頭開會的時候,一時激切,就把對“騰躍”本品牌發展的計劃同大夥講了。

她在上頭慷慨陳詞的時候,下頭諸人中,跟著同聲同氣的恐怕只有嶽杉一個。

劉軍是當場就給了個不置可否的態度,講:“這個我們還要再研究研究,小心駛得萬年船,我們先管好接來的單子再說。”

裴志遠是同一個態度,但在當場他沒有對劉軍的觀點表示贊同,而是講:“我們不可以本末倒置。”

一個會議就在微妙的火花中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