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凡只道他是聽了自已的話所致,也收了槍,靜立,“我們談個交易。”
弈風將視線從銀槍槍尖移到他臉上,月光下,他俊秀的面容眉目間果然與父皇隱約相似,心裡亂成了一團亂麻,“什麼交易?”
“即使是我死,你的身份絕不會從我這兒洩露一丁半點。如果有一日,我得勢,絕不傷普國百姓。如果我敗,供你驅使。”
弈風自然明白,象這樣一個強勢之人,如果敗了,也絕不可能供人驅使,他肯屈膝人下,必定有他想得到的東西,“你想要什麼?”
“我要玫果以及玫家平安。”
弈風揚聲大笑,象是聽到天下最好笑的事,“玫果是我的妻子,我自會保她平安,且需你與我交易?”
末凡輕笑一聲,“將軍忘了,她也是我的妻子。”
弈風臉上笑意頓斂,瞪視著對方的眼眸象是要噴出火來,“那又如何?”
末凡眼裡同樣滲上難得一見的怒氣,“你此次晝夜趕來弈園為的是什麼?如果那昏君不是要對玫家不利,你何必有此一行?”
弈風不言,他說的的確不錯,這正是他所擔心的。
“如果昏君要誅玫家父子,玫果且能逃得一死?如果到那一天,你是顧忠孝還是顧情義?”末凡步步進逼,一步不讓,他知道弈風會保玫果和玫家,但在忠孝面前,退上一步,甚至稍有猶豫,玫家就完了,他是不允許他有一點的猶豫。
弈風微避頭一笑,“玫家是我抵死要保的,既然你來找我,自然知道玫果是我的命,這交易是不必做的。倒是你如果得勢,可否保得住玫家?”
“王妃於我有救命之恩,我自是捨命保玫家。”
當真只是因為王妃於他有恩?弈風笑了笑也不點破,不管二人以後如何敵對,在玫家上算是達成同識,重劍歸鞘,轉身走出幾步,又再停下,重新轉過身看了看末凡手中短槍,“據說上一輩有三個武功奇高的女子,其中一個便是燕國公主……寒宮婉兒,使的是一支伸縮自如的短槍,想必就是你手中這支了。”
“不錯。”於凡轉動手指,銀槍在他手中縮到半尺來長,握在手掌中。
“這麼說來,當年寒宮婉兒產下的孩兒果然是被虞瑤私藏了,而你便是那個被誅殺的嬰孩?”
“不錯。”末凡垂手而立,冷然看著他,眼裡閃過一抹複雜,事到如今,對他也不必相瞞,自已與他卻是同父異母的兄弟,雖然他恨普國皇上,但兄弟相殘並不是什麼讓人開心的事。
“很好。”弈風苦澀一笑,身形一閃已然離去。
末凡站在原地,心裡湧開陣陣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觸,直到聽見震天的馬蹄聲遠去,才暗歎了口氣。
論單打獨鬥比起身經百戰,在無數戰爭中滾打出來的他,的確略輸一籌,但是以他暗藏槍中的暗器,要傷他也非不可能,結果每當他有此機會之時,卻下不了手。
且不說這單打獨鬥,只消將他地下王朝的身份奉送給普王,不必自動手,普王也定誅他,既使殺不了他,他也定然失勢。
明知要殺普王,要玫果留在自已身邊,弈風都必除,但他卻不忍心殺他……
話說回來,他對自已身份從懷疑到知曉也非一日兩日,卻全無動靜,他要除自已也非難事,只消將自已的身份上報普王,自已又且能還安然呆在弈園?難道又不是念兄弟之情?
一直以來,他都以為自已心靜如死水,不想短短時間,先為玫果心亂,再在又為他失了分寸。
搖頭苦笑,不知母親知道了這一切,該如何痛心疾首……
玫果回到弈園門口,見幾個家僕正小心翼翼的抬著一口大水缸往裡搬,見她回來,忙避到一旁讓路。
下了輦車,看向那領著那幾個家僕的一個護衛,“全在這兒了?那水裡撈乾淨沒有?”
護衛忙恭恭敬敬的回道:“稟郡主,全在這兒了,按著嚴辛的辦法,撈得乾淨了。”
玫果伸手摸了摸缸壁,雖然是在這寒冬之際,仍有些溫熱,“這缸燒得燒不得?”
護衛拍了拍缸壁,“燒得,這是周家出土的瓦缸,結實著呢。”
玫果滿意的笑了笑,送到離公子那兒去,叫人在他院子裡架上火。“護衛領命去了。
玫果笑看著冥紅,他身上還帶著淡淡的酒味,想必剛才的酒喝到一半,聽說玫果要出府就匆匆追去了,這酒也沒能喝完,“你剛才在離洛那喝酒?“冥紅不知她又要玩什麼花樣,“是。“
“那我樣現在去他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