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罵罵咧咧:&ldo;爺爺要什麼就拿什麼!你管個屁!&rdo;有人笑道:&ldo;老三,我聽說此間最貴的可不是這些金啊銀的,凝香館的桃娘豔名廣播,多少人萬金都買不來她露一面!&rdo;猥瑣的笑聲鬨然而起,那人粗聲道:&ldo;叫桃娘來!爺爺今夜就宿在此處!&rdo;僕人道:&ldo;公臺,我家主人今日不在這宅中,只怕……&rdo;&ldo;不在?&rdo;那人冷笑,&ldo;不在,這伎館我就一把火燒了,爾等串通郭承謀反,都給我拿下!&rdo;&ldo;嗚……&rdo;阿謐被吵醒,我連忙將她的嘴捂住。暗室中的人大氣都不敢出。&ldo;公臺請慢。&rdo;正當膽戰心驚,一個軟軟的聲音傳來,是若嬋,&ldo;諸位公臺,家僕粗鄙,公臺置氣做甚。&rdo;幾個放肆地笑起來。&ldo;你就是桃娘?&rdo;那些人看到若嬋,語調變得輕佻,&ldo;嗯……長得果真不錯。弟兄幾個,誰先來?&rdo;&ldo;諸公慢著。&rdo;若嬋不緊不慢,&ldo;這是京城,天子腳下,諸公入宅劫掠,不怕王法麼?&rdo;&ldo;王法?&rdo;那些人似乎一愣,接著大聲笑起來。有人啐了一聲,道:&ldo;什麼王法!爺爺就是王法!&rdo;他□,&ldo;聽說你c黃笫功夫了得,今夜將爺爺幾個伺候舒服了,爺爺也讓你做一回王法!&rdo; ☆、凝香那些話說得越來越不入耳,我心道不好,把阿謐交給ru母,抓起劍。&ldo;夫人……&rdo;阿元抓住我的手,聲音顫抖,&ldo;不可……&rdo;我渾身發冷。這裡與外面,只有薄薄一扇木門,我若出去,暗室中的人便曝露於暴徒之前。恐懼、無助,一瞬間如洪流捲來,像火一樣燒灼著眼眶和心……可是這是,卻聽得一聲大喝,像有什麼人闖了進來,接著,兵器擊撞的聲音&ldo;鏘鏘&rdo;刺耳。嘈雜在幾聲慘叫之後驟然而止,四周立刻恢復寂靜。我心中感到異樣,拉開阿元的手,立刻推開面前的門。亮光突如其來,面前的光景卻教我目瞪口呆。疾風正從大開的窗上吹入,遮窗的簾子落在地上,室內的紗帳飄飄揚揚。地上,三個大漢倒著,血流一地,幾名軍士正在收拾。若嬋低泣著,被一人緊緊摟在懷裡,是公羊劌。而公羊劌的旁邊,一人手中握刀,血染白刃。他一襲淡青色的絹袍,玉簪綰髮,長身而立,更顯得清俊。當他轉過臉來,與我四目相對。我看著他,腦子仿若被瞬間抽空。那是裴潛。窗關上,室中安靜,只剩下若嬋時不時的哽咽聲。幾十軍士將宅院內外守得森嚴,屍首已經拖走,被血汙髒了的絲毯也已經清理出去,室中似乎什麼也不曾發生。公羊劌擁著若嬋,輕聲撫慰。我走到若嬋身旁,心中很是愧疚,低聲道:&ldo;若嬋,你……你無事麼?&rdo;我看她衣衫完好,亦沒有傷處,這才放下心來,握了握她的手。&ldo;多虧將軍及時趕到,否則,我等性命不保!&rdo;周氏向公羊劌謝道。公羊劌謙虛地笑笑,道:&ldo;諸位夫人受驚,某實慚愧。&rdo;眾人皆欷歔,方才的事,仍驚魂未定,阿元、周氏、毛氏和ru母都已經從密室中出來,看到那些屍首,面色刷白。只有阿謐什麼都不懂,阿元遮住她的眼睛不讓她看屍首,她還不滿地哭了起來。我抱著阿謐哄她入睡,今夜她三番兩次被弄醒,已經有些壞脾氣了,動不動就會皺起臉來。&ldo;這些是細柳營的人麼?&rdo;我問公羊劌,&ldo;公子一直在營中?&rdo;公羊劌搖頭:&ldo;我去了長安,這兩日才趕回來。今夜之事乃是多虧了季淵。若非他輔佐程將軍出謀劃策,今夜對付魏康也不會如此神速。細柳營在涼州兵之前趕到了皇宮和丞相府,可搜尋之時,諸位夫人已不知去向。&rdo;我與周氏、毛氏等人面面相覷。心中想起我們逃走時看到的那些軍士,天色太黑,我也曾僥倖地想或許那些是來護衛的,但事關重大,手邊還帶著幾條人命,我還是立刻逃走了。想著這些,我不禁瞥向院子裡,裴潛正與幾名軍士說著話。似乎察覺到我的目光,他轉過頭來。我覺得這般相遇有些窘迫,正想收回目光,裴潛卻走了進來。&ldo;附近已清理完畢。&rdo;裴潛對公羊劌道,&ldo;小股流寇,並無大礙。&rdo;公羊劌頷首,嘲諷道:&ldo;軍紀渙散,未勝先驕。魏康竟想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