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鳳宮的寢殿內,只剩下皇后一人。她側頭望向窗外,桃花一片,開得豔麗,呢喃道:“這後宮的女子,皆如繁花,花期時開得再美,終有凋謝的一天,不足為患。”
***
舞袖閣。
紅玉站在門外,道:“主子,該起了,一會兒您還要到鸞鳳宮去給皇后娘娘請安。”
“進來吧。”
屋內,木盞盞翻身,從床上爬起來,漫不經心地瞄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痕跡,坐在床邊等著紅玉伺候她梳洗。
紅玉得了令,走了進來,身後還跟了兩個小丫鬟。
“紅玉留下,其他人退下去吧。”木盞盞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不過是一些見風使舵捧高踩低的奴才而已。之前見原主一不得寵二沒後臺三無脾氣,便怠慢了,成天裡不見人影。如今,她得了臨幸,便回來獻殷勤了。若她還是原主,到也不會把她們怎麼樣,可惜……
“是。”兩個丫鬟的聲音有些不甘願,但想到主子今日才得了寵幸,不敢太過放肆,還是退下去了。
“主子?”紅玉一邊伺候木盞盞洗漱,一邊觀察她的神色。
“你尋個錯處,這兩日便把她們打發出去吧,我這舞袖閣內,容不下這等背主的人。”洗漱完畢,木盞盞自覺地走到梳妝鏡前坐下,忍著厭煩的情緒,任由紅玉給她挽發,戴上那些她看不上的低階首飾。因為等會兒要去給皇后請安,她不好弄得那麼樸素,讓人以為皇后怠慢了她,平白給自己樹了一個大敵。
儘管這是事實……
“是。”紅玉再一次認識到,自家主子是真的變了。
從舞袖閣到鸞鳳宮,要走好長一段路。
因此,木盞盞由紅玉扶著,早早的就出來了,往皇后寢宮趕去。
邊走,木盞盞邊吐槽,明明都是一家人了,儘管身份不同,表現得相親相愛點,住所靠近點兒會死啊!完全忽略了古代的各種規矩,皇后的寢宮怎麼可能跟低階小妾連靠得很近……同時,再次感嘆,品級低了就是坑爹,住得偏僻繞路不說,還不能坐步輦……
途經蓮容點的時候,遠遠地,便看到了最近正得寵的柳昭儀,至於跟在她身邊的女人,由於原主的記憶對後宮妃嬪認識不全,導致木盞盞也不認識。
於是,問紅玉,“跟在柳昭儀身邊的,是誰?”
“回主子,那是顏貴人。”
終於遇到一個位份比自己低的了,儘管自己是今早才晉升的,木盞盞還是感到欣慰了。
走上前去,請安,“柳姐姐安好。”
“木姐姐。”跟在柳昭儀身旁的顏貴人也給木盞盞行了個禮。
雖然冊封禮還沒有舉行,但皇后已經把這事曉諭六宮了,這後宮之中,對於比自己品級高的人,一般都是以姐姐來稱呼,所以顏貴人才會叫木盞盞一聲姐姐。
“顏妹妹。”木盞盞笑道。
因為原主小透明過頭了,柳昭儀不認識她,還是經過身邊的顏美人提示了一下,才想起來,於是拉著木盞盞的手,歡喜道,“原來是木妹妹。”
“正是嬪妾。”木盞盞垂下頭,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這位柳昭儀真是奇葩,在這表面榮華背裡黑暗的後宮之中待了這麼久,竟然還保留著這種天真的性格。是的,就是天真,木盞盞對自己看人的本事,從來都很自信。
不過,木盞盞壞心的想,想來是這柳昭儀還未經歷過人心黑暗的一面吧,越天真的人,狠起來的樣子越是讓人害怕,真是期待,柳昭儀見識並且親身經歷過這後宮的黑暗以及骯髒後,會蛻變成何等模樣……
到是跟在她身邊的這個顏貴人,笑容自然,連眼神都掩飾得很好,木盞盞卻還是看出了她的野心,對權勢的野心。
“妹妹這是要去給皇后娘娘請安吧?”柳昭儀親切地問道。
木盞盞點頭道:“是。”
“那姐姐便不留你了。妹妹得了空閒,記得多來姐姐這人坐坐。”
木盞盞再次點頭,心裡忍不住吐槽,天真,熱情,好客,太奇葩了簡直,惹得她忍不住祈禱這人蛻變的那日早些來臨……
別過了柳昭儀,木盞盞帶著紅玉繼續往皇后寢宮趕。心情好上了不少。
紅玉忍不住問道:“主子為何一下子這麼高興?”
木盞盞搖頭,“你不懂得。”難道要她跟她說,你家主子我在祈禱別人趕緊倒黴麼?
再遠的路,也有走完的時候。木盞盞在規定的請安時間之前,到達了皇后的鸞鳳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