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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擁垂淚的珍惜久別重逢的喜悅。

眼淚是母親的思念,母親的愛,望著已長成大男人的兒子,百感交集的秦翠華淚流滿腮,不讓嗚咽的泣聲流出顫抖的唇。

人家是近鄉情怯,她是滿懷愧疚。當年的儒弱和漠視,全是源自一己之私,她以為只要不去幹涉,便能得到丈夫補償性的愛。

女人對於愛情都有點天真,往往偏向於自己的角度去設想,與教育程度無關,當她們一旦陷入愛情海里,同時也就失去了自己。

秦翠華就是典型只為愛而活的傳統女性,在她的觀念裡,丈夫最重要,其次是家庭的和諧,最後才是最親近的家庭成員。

所以不論丈夫說什麼、做什麼,她絕無異議,除了順從還是順從,沒有主見,也不會提出任何質疑,完全當個沒有聲音的妻子。

她最大的原罪是生了一個“怪物”——大家都這麼告訴她,因此她必須受罪,用她的青春和歲月全心奉獻,不再有自己。

“人丟了來找我做什麼?你們應該去警察局報案,由人民保母為你們尋人。”

面無表情的夏侯淳微帶誚意,語氣漠然不帶一絲溫度,疏離得如同不識眼前人一般,表現出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樣,要人莫靠他太近。

其實他聽見同父異母妹妹失蹤的訊息也相當震驚,他一直以為是龍家小公主趁亂將人帶走,卻沒想到她會在混亂中離奇消失。

通常在那種地方失去蹤影的年輕女孩,想再找回來的機率等於零,有如從人間蒸發。

即使找得回來也人事已非,不再是原來那個單純的妙齡女孩,在屬於黑暗世界國度裡,她們是祭品,甜美而不知反抗。

“我們的確報警了,但他們要我們回家等訊息,一有什麼會馬上連絡我們。”秦翠華的聲音聽來卑微,帶著乞求的內疚感。

“那就等吧!不論死活總會通知你們。”人命何其輕賤,不足一提。

“可是那是你妹妹呀!怎麼狠得下心不顧她生死,她是那麼單純又率真,根本不曉得人心有險惡。”好歹是她一把拉拔長大的娃兒,她怎能眼睜睜的看她下落不明。

他的眉毛往上一挑,冷誚道:“我沒有妹妹,你們求錯人了,要是有時間在這裡雞貓子鬼叫,不如多派人四下打聽,也許還能找個全屍。”

“淳兒,你……”為什麼變得這般冷血?句句鋒利的刺著她的心。

“求人不如求己,拜各位所賜,我才明白人心可以多麼醜陋。那年的我可比令千金天真多了,怎麼不見心存仁厚的夏侯夫人出面袒護?”

“那是意外……”秦翠華的心揪了一下,為了他冷酷的言語而心痛不已。

“說得真好聽,你一向用這句好笑的謊言欺騙自己嗎?”他突然冷冽的一笑,折斷手中的鋼筆。“對了,我差點忘了,你是瞎子嘛!看不到我傷痕累累的背,同時也聾了,聽不見我如何痛苦求你拉我一把。”

“對於又聾又瞎的殘障人士,我們實在不該給予太多苛求,因為她有先天的缺陷,是個可憐又無肋的悲劇人物。”

夏侯淳的恨已深入骨子裡。他忘不了海水有多冰冷,齧咬他身體的魚群有多兇狠,在汙濁的海水灌入鼻中時,他看到的是一張張醜惡的臉。

海里的惡鬼將他往下拉,讓他在生與死之間徘徊,他感受不到任何感覺,身子一空只剩下飄浮的記憶。

一度,他飛到半空中,看著燕鷗穿過胸膛,白雲近在觸手可及之處,他想他應該回家,卻找不到家在哪裡,他是被遺棄的孩子。

有些事可以忘記,有些事卻是怎麼努力也無法從心底割去,化膿的傷口包在結痂的肉裡,它不是痊癒了,而是更加惡化,慢慢的腐蝕健康的肌肉。

“我不是你說的那麼無情,我只是個軟弱的女人,你不要恨我,不要恨我,我知道錯了,錯了十幾年,我也有心要改……”

“改?”他冷哼。“真要改就離開夏侯家,找份工作養活自己,不要像只寄生蟲般依賴別人,讓人施捨你一口飯。”

“我……我辦不到……”她困難的說道,一臉哀傷的低泣。

“辦不到就別裝出一副令人反胃的慈母樣,貪圖享受的女人沒資格擁有別人的憐憫,你已經被物化了,不再是個人,你真的有心嗎?”他看不見。

夏侯淳一番冷酷的言詞深深扎向她的心,身子微晃的秦翠華血色盡失,身子如同風中落葉般發出輕顫。

“不是這樣,不是,我不是離不開夏侯家,也不是貪求富貴,我是太愛一個人了,無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