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眼晴朦朦朧朧,憂憂鬱鬱,帶著種特出的溫柔,銀白的絲裙被風吹得悠然飄起,如一片輕盈的雲。吳鶴逸道:“你們倆認識?她是誰?”
身後的童歸塵道:“她是蘇輕君,在倚天島上和五哥交過手。”
丁香笑道:“蘇雲淡對童門有恩。五公子若喜歡蘇輕君,又有何顧忌?”
童烈迴轉目光,冷聲道:“蘇雲淡在洞庭湖事件中行為詭異,是恩是仇尚未定論。”
丁香道:“他幫過你大哥,救過你七弟,若是仇人,斬草除根還來不及,又怎會幫忙?是不是,阿蘭?阿蘭?”
一直神思恍惚的吳蘭心猛然一驚,“什麼事?”
丁香道:“你怎麼了?在想什麼?”
吳蘭心搖搖頭,“沒事,你叫我做什麼?”
丁香道:“五公子對蘇輕君好像有點意思,你覺得怎麼樣?”
吳蘭心道:“當然希望有情人成眷屬。”她一把拉住童烈,“過去見見她。人生在世,際遇無常,既然有情,就該好好把握,以免日後後悔。”
丁香一怔,看一眼同樣愕然的吳鶴逸,道:“阿蘭有些不對勁兒。”
吳鶴逸道:“一定是她單獨與廖煙媚說話時聽了什麼不好的話,自打那時候起她就神思不屬,再沒說過話了。”
吳蘭心拉著童烈來到蘇輕君面前,道:“蘇姑娘,你們一家不是被安排在雪意園嗎。怎麼到寒石院來了?”
蘇輕君臉色微紅,斂衽施禮,“小妹見過童五公子、蕭姑娘,小妹是陪父母來探望舅父的。”
吳蘭心道:“你別這麼客氣,我姓吳不姓蕭,你叫我阿蘭吧。”
這時一人道:“你就是趙相巖與徐若仙的女兒?”聲音深沉溫和,帶著種任何人都能聽得出的正直和威嚴。
吳蘭心扭頭一看,見蘇雲淡夫妻伴著一箇中年人站在旁邊,那中年人的氣度柔和風雅,又有俠客之灑脫謙沖,臉上帶著一絲親切溫暖的笑意,象晴空的明月,象大地清風,那麼平和寧靜,無懈可擊!
她是何等樣人,在此人面前也不敢放肆,盈盈拜下,“晚輩吳蘭心,見過天聖君前輩。”
這時其他人也已趕到,一齊施禮,薜衣聖頷首還禮,目光掠過童氏一門,嘆道:“天地靈秀之氣所鍾,盡萃於童氏一門,竟不肯分潤些給別人!你們這一代比我們年輕時強得多了。”
他的目光重新回到吳蘭心臉上,“你長得真象令堂,我第一次見到令堂時,是在二十多年前,我們四大奇門的幾個年輕人相約到滇池遊玩,趙相巖,李承肇,童陛,海輕雲與舍妹都在,還有承肇的異母弟端木入雲。那時正上秋天,日暮時分,我們在滇池旁的一個樹林邊見到了她。她的面容清豔,氣質高雅,竟蓋過了秋水夕陽之麗,漫天落葉,象春日的落英飛花般在她身後飛舞飄卷,她就在這飛葉如花的背景中向我們款步走來,那樣的美麗,那樣的動人,讓我們幾個都得看呆了……”
眾人都很驚訝,想不到天聖君竟毫不掩飾自己的感情。
薜衣聖道:“我立志要達到武術的巔峰,不願意被兒女私情所幹擾;童陛與海輕雲已是一對愛侶,且有了兒子,童陛更不是負心之人;李敬宏雖然花心,但已有一妻一妾,自知配不上這位女子;只剩趙相巖與端木入雲。他們後來留在滇池半年之久,之後你來我往,過了數年,徐若仙屬意趙相巖,端木入雲傷心之下,不知所蹤。而徐若仙在半年之後也離家出走。我一直在想,如果當初情場得勝的是端木入雲,令堂也許會活得很幸福。”
吳蘭心目光明亮,“前輩對先母似乎有相憐之意,當初若前輩改變初衷,未必輸給趙相巖,先母也許就不會那般結局悲慘。”
她的口氣就象在談論不相干的人一般坦然直率,薜衣聖對她不禁更加了一分注目,“我這一生少有朋友,你是我故人之女,今後若有什麼難處,儘管來找我。”
吳蘭心盈盈施禮,“多謝前輩賜告往事,今後若有空閒,晚輩定當常來拜望。”
吳鶴逸在一旁忽然開口,“天聖前輩,端木入雲是個什麼樣的人?”
薜衣聖道:“他乃李敬宏的庶弟,隨母姓端木,因母親不被寵愛而倍受冷落,少年時就離開了倚天島,博採諸家,精研旁門,尤精易容。”
無心谷三弟子迅速交換了一個眼色,吳鶴逸道:“多謝前輩指教。”
眾人向薜衣聖告辭,與蘇雲淡一家同行出藍月客棧,分道揚鑣後,吳蘭心才苦笑,“原來師父和我母親早就認識,他在祁連山也沒對我全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