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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捂住窗戶,然後點上蠟燭。

燭光亮起的瞬間,衛來是笑的。

說:“我本來想自己處理的,後來一想,你連虎鯊的頭都接過,這麼專業,我也要享受一下——岑小姐,手要穩,不要讓我失望啊。”

岑今不說話,拿剪刀剪開他上衣,衛來身上的傷很明顯,他包紮了兩處地方,一處在肩側,一處腰側,腰側還好,是流彈擦傷,只要清創止血上繃帶就行,但肩上的……

是貫通傷,前進後出,進口就是子彈孔大小,出口的傷有茶杯口大小,一片血肉模糊。

岑今不忍心看,剪下一小塊毛巾,裹成了卷讓他咬住,衛來不要:“你讓我說話吧,咬什麼牙啊,太難看了。”

岑今轉頭,看那個目瞪口呆的埃高男人:“看什麼看,頭轉過去,看窗戶!”

那男人嚇地趕緊轉頭,岑今拉住衛來的手,牽起了放進自己衣服裡。

衛來笑,並不跟她客氣,灼熱的手掌一路向上,從她後背流連到胸口,又慢慢退出來,說:“你要是想用這招分散我注意力,不管用的。我疼起來,大概能捏碎你骨頭……來吧,別磨蹭了。”

他籲一口氣,眼睛盯死天花板,上頭裂了條開叉的縫,像雨天、黑夜裡、不成章法的閃電。

岑今咬牙,開始清創。

衛來一直講話。

——“你可別相信電影裡,一個人中了兩三槍還活蹦亂跳……通常啊,一槍能打掉人一條胳膊……”

他悶哼,額上青筋暴起,岑今用力仰了下頭,把眼淚逼回去,然後拿鑷子細細夾出碎爛的肉和碎骨碴。

——“防彈衣也是騙鬼的……200米,中近距離內,AK47可以打穿防彈衣,所以你再喜歡我,也別為我擋子彈,大多數情況下都沒用……”

他身子痙攣了一下,有兩三秒繃住了不動,忽然又笑出來。

——“我見過一個倒黴的,防彈衣擋住了子彈,但衝撞力震碎了他肋骨,肋骨碎片插進心臟,當場掛了……和他相比,老子……還……算……運氣。”

岑今咬牙,手上加快速度,反正不管怎麼樣都是疼,快點的話,疼得也少點。

……

包紮的時候,衛來的意識開始渙散,雙目緊閉,一直反覆說著同一句話,但舌頭僵直,岑今聽不清。

給他擦拭身上的血跡時,也許是水的涼意舒緩了疼痛,他口齒終於勉強清楚,岑今聽到他說:“可可樹要嫉妒死我了,他可從來沒有對碰過狙擊手,以後他在我面前都抬不起頭來……”

岑今的眼淚隨著笑聲一起出來,說:“你是不是三歲啊?”

他的手無意識空抓,低聲呢喃:“電話,要給可可樹打電話……”

直到岑今把衛星電話塞到他手裡,他緊蹙的眉頭才終於舒展了些。

——

衛來醒來的時候,還是夜裡,屋裡靜悄悄的,岑今睡在他身邊,小心地蜷著身子,手裡還緊攥著為他擦拭身體的毛巾,屋裡沒有別人,不知道她把那個埃高男人打發去哪了。

動了動手指,發現手裡有電話。

也好,正想打電話。

他撥了可可樹的號碼。

可可樹一如既往的接聽拖沓,這要是緊急關頭想打電話跟朋友交代點遺言,估計還沒通上話,自己已經與世長辭了。

“喂?”

“我,吃槍了。”

那頭靜了兩秒,再然後,可可樹暴跳起來。

“衛!是中槍嗎?操!打哪了?你殘了嗎?你要我過去嗎?對方是什麼人?”

一連串的噼裡啪啦,震地他腦子疼,他聲音很低,說:“你小聲點,岑今睡著了。”

“她睡著了關我什麼事?衛!我問你話呢……”

衛來說:“你自己去靜十秒,想想清楚,再跟我說話。”

他翻壓電話,在心裡默默計時,耳邊是岑今輕緩的呼吸,黑暗裡,天花板上那條閃電樣的裂縫再也看不見了。

果然,聽筒再次湊到耳邊時,可可樹的聲音小了許多,腦子也轉過彎來:“你還能打電話,傷的應該不致命吧。對手是什麼人?”

“狙擊手。”

不出所料的,可可樹發出羨慕似的一聲咂嘆。

“你是逃掉了,還是對碰?”

“對碰。我讓他啞炮了,不死也應該受了傷。”

可可樹嫉妒到說不出話來,這種事,可遇而不可求,運氣起主導作用——給他機會他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