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成這模樣?她又想起初遇包穀時那瘦得都快成皮包穀渾身上下瘦巴巴連點肉都沒有,只有一雙眼睛還算明亮的包穀,再和屋裡床上那傷重的女子一對比,這完全就是兩個人啊。
紫雲姝氣得真想抓起玉桌上的茶杯給玉宓砸過去。她罵道:“玉宓,你還有沒有點心肺良心?人都這樣了,你還懷疑這不是包穀?普天之下我能給你變出第二個包穀來?”她的聲音一冷,又說:“如果你覺得包穀變得不認識了,想找回你以前認識的那個包穀來,抱歉,你只怕是找不著了。”
玉宓見到紫雲姝動了真怒,知道紫雲姝這是心疼包穀、埋怨她。她不辯解,亦無從辯解。
她不見包穀是不敢見。
這些年,包穀的動靜她都知道。從小師叔、掌門師公、聖姨,甚至同門弟子中都能打聽到包穀的訊息。包穀埋頭苦修,研習陣法、丹道、符籙,醉心修行,她又豈能擾了包穀修行再亂了包穀的心。小師叔總說包穀過得不好不開心,可師公對包穀的進步一直讚不絕口來看,她覺得不見包穀是對的。至少,能讓包穀安心修行,而不會因為她而擱誤了。況且她師公再三叮囑她莫要見包穀,莫要耽誤了包穀的修行,她又豈能回來相見。
見了,她怕自己陷進去再難抽身離開。
如今再見,竟是這般模樣。
傷重的女子,美得如幻如蜃極不真實,以至她竟不敢相認、不敢相信。
她真的很想問一句包穀哪去了。
可她知道,躺在裡面的就是包穀。五年前,她離開的那天,包穀曾這樣傷過一次。
這五年時間,早讓當初的那個少女蛻變成了如今這美麗的女子。
她記得以前常聽小師叔說:“我都不敢讓包穀頂著那張臉出門,那臉襯上那氣質、那雙眼睛,若是那麼走出去,我給她當保鏢只怕都不夠護她的。她一身重寶本就夠招人,再頂著那張臉,這還不讓人發瘋?”
“玉宓,你真不去見她?你要是再不去見她,我就讓她摘下面紗以面真目出去晃一圈,我保證多的是人等著取代你在包穀心目中的位置。你信不信?”
玉宓信!她原以為包穀手中的財力足夠讓很多人動心去取代她在包穀心目中的位置,至於容顏美貌,她真沒往心裡去,修仙界的美女過如過江之鯽,隨手抓一打,一打都是美女。容顏美貌,真沒什麼好令人上心惦記的。
如今見到包穀,她才明白她小師叔所言非虛,包穀的這張臉或許真能比她掌中的財富更誘人。
她想包穀的那張臉固然長得好,那氣質、氣息才是真正令人著迷所表現,這氣質氣息神韻乃至肌膚都不是一般修仙者能夠養得出的,這是常年靜心養氣和大量的奇珍異寶堆出來的。
她隱隱覺察到包穀的這種轉變不僅於修行、靈丹寶藥有關,似乎與她的關係更多一些,似乎有點生無可戀的樣子——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但這種想法讓她很心疼亦很難受。她看到包穀這樣,才明白小師叔一直說包穀過得不好、不開心是真的。原來醉心修行、進步神速和開心與否並無關係。
她終究,還是誤了包穀——即使不見!
第一百四十九章 包穀的院子
玉宓在院子裡坐了約有兩個時辰聽到妖聖傳音讓她進去。
包穀躺在床上,面色已經恢復了紅潤,氣息平緩穩健,雙眸緊閉似是睡得正香。
玉宓在床邊坐下,她對妖聖的醫術自然是信得過的,知道包穀身上的傷已經治好,可仍要親自確認過才放心。她抬指探向包穀的腕脈去檢查包穀身上的傷勢,之前受損的經脈腑臟都已痊癒探不出半點受過傷的痕跡。玉宓望向妖聖說:“玉宓多謝聖姨。”
妖聖說道:“份內之事,不必言謝。我現在施針刺激她的穴位,她若不醒,便要你將神念探入她的識海喚醒她。她的識海不僅有紫天君結下的禁制守護,更有玄天劍的劍魂鎮守,若進入她的識海,稍有差池便會被玄天劍劍魂斬傷神魂,不到萬不得已,不行此險招。”
玉宓點頭,說:“聖姨,你施針吧。”她握住包穀的手,輕聲喚道:“包穀,我回來了,能聽到我的聲音嗎?”
妖聖看了眼玉宓,開始施針。她施針扎的穴位在百會、印堂處,此乃人體要害,下針輕了沒效,下針重了,救人便成了殺人。
玉宓見到妖聖施針,緊張得連大氣都不敢喘,用力地握住包穀的手。
隨著妖聖手裡的金針緩緩扎入,包穀那緊緊合在一起的捲翹睫毛微微顫動,被玉宓握住的手指也輕輕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