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清瀠想要回她的鼎,你叫她來找我便是。我沒什麼事,就是過來看你一眼。”說完,站起身朝殿外走去。
包穀敏銳地覺察到雪清雖笑得溫柔,可身上總有一種讓她說不出的淡淡的失落氣息,這讓她的心裡莫名的挺不好受。她站起身,緊隨雪清身後出去,同時施展功法將周圍隔絕。她喚道:“師母。”
雪清回頭含笑看著包穀,說道:“回去吧,殿中一大群人還等著你。”她說話間,那雙眸子卻一直盯著包穀的眼神,似要看進包穀的眼睛深處、靈魂深處。雪清飛快地扭過頭,說:“我該回了。”邁步朝令使府外走去。
就在雪清回頭的那一瞬間,包穀清楚地看到雪清眼中那深痛的悲慟已經浸上眼眶的淚水,這讓包穀的心狠狠地撞了下,有一股莫名的情緒在她的腦海中劃過,捲起劇烈的痛意,以及一種深深的悲傷,她脫口大聲喚道:“清兒!”抬起手想要抓住什麼。
已經到了令使府門口的雪清倏地停下步子,卻沒有回頭。她閉上眼,用力地握住自己的手掌心。
她知道自己該邁步離開,卻再難邁出一步。
包穀的頭很疼,心也很疼,一瞬間,她覺得雪清才是她至死不渝的至愛,從骨子裡滲出來的疼意和悲絕氣息幾乎要讓她淹沒。她無法控制這股情緒,那難受的情緒使得她難以自控地顫慄著跪倒在地,卻仍舊艱難地喚了聲:“清兒”。她想起玉宓,又想到雪清,雪清是她的師母,她一直視若尊長的存在,為何,自己會生出這樣的情緒。
終究,雪清沒有忍住,她回頭看著跪倒地,卻朝她伸出手的包穀,淚如雨下。她知道跪在那的是包穀,是她夫君親擇的傳承弟子!可是那孩子融的是她夫君的本命劍,她孩子融的劍裡有她夫君殘留的血肉魂魄。一旦到這孩子全部融合這把劍,那把劍真正屬於包穀的時候,她的夫君便要徹底從世上消散,再無跡可尋。可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的夫君消散,她不能出手,不能生生地將包穀已經融進去的玄天劍再剝離出來,不能再將她夫君殘存的那一縷血肉殘魂剝離出來,那是融在包穀的血肉魂魄中的,她若出手,包穀必遭受到重創。逝者已矣!可那縷熟悉的氣息,那聲呼喚,卻讓她的情緒擊得崩潰。她多想衝到他的懷裡抱著他,痛哭一場。她多想告訴他她有多想他。她多想讓他知道自己一個人留在這世上有悽苦,她只想告訴他,她寧肯捨棄一切,只想要他回來。可是她知道,他回不來了,那最後一道殘魂早在包穀得到玄天劍時便散了,留下的只是一縷即將泯滅的意識,留在這世間對她最後的一縷牽掛。
第三百八十五章 信賴
痛,絕然的痛意將包穀淹沒。那是一種比融器還要難受的疼痛,融器的痛只是來自軀體上的劇烈痛意,這縷痛意卻一種來自靈魂生生撕裂崩潰的痛。那痛中有太多的不捨太多的牽掛,有太多的悲怒和不甘,恨不得以天劍伐天,護住身後一片太平安穩,用手裡的劍接下滔天戰火為身後換來一份平靜,又怕自己這七尺血肉之軀擋不住那漫天的血光和殺伐,眼見著自己血肉崩飛,耳畔響起的是至愛那悽絕的叫聲。曾許她,一生一世一雙人;曾許她,給她一個胸膛、一個後背,不讓她受一絲委屈一點傷害。他怕自己倒下了,便再不能護住她,再不能遵守自己許下的諾言。
恍然中,包穀感覺自己的血肉紛紛被炸碎,她怕他們殺了他以後再去追殺她,他拼盡最後一縷力氣自爆且封天上了劍境絕域拖著他們所有人一起死——
他看到了他初識她時,她拎著裙子腳踏漫天碧蓮歡快地蹦跳而過,碧綠色的蓮葉,雪白晶透的蓮花,那一襲宮裝漂亮得宛若傾盡世界所有顏色凝聚出的絕世少女,就那樣映進了他的眼裡。他知道,此生,唯她。他看到了他們成親時,他穿著大紅的衣袍,她穿著大紅的嫁衣,他執著她的手,他從來不知道穿上霞衣披上鳳冠她會是那般耀眼奪目美絕天下。那眸中的俏皮、狡黠,那溫柔又帶著幾分嬌妍的笑,那彷彿集天地靈氣於一身的人兒,他的妻,雪清。
“戰神玄天,你打得過我嗎?我一根手指頭便能戳翻你。”
“呵呵,是嗎?”
纖細的雪指輕輕地戳在自己的胸膛,那宛若清鈴仙音般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還不快快躺下,嗯?”那媚惑如絲的眼,那醉人的神態,他戰無不勝的戰神玄天,在纖纖玉指一戳中倒下了——
雪清看著包穀揚起頭的笑容,那笑容熟悉得令她心痛,玄天死時便是這樣的笑。恍然中,她似乎再一次看到那血肉崩飛,那漫天的血肉靈力都融進了玄天劍裡,看到他以最後的力量撕裂蒼穹斬殺一切,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