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責備母親,趕緊解釋道,“紀爺爺,不是孃親讓宇兒這麼做的。尊師重道,乃學之本也,宇兒自然應尊從。”
藍怡見靜曉先生眼底的笑,搖搖頭,舉起手中的圖紙,“先生可得空,藍怡想請您和恩師幫我瞧瞧這圖紙。”
靜曉先生自然是得空的,與藍怡到了綠玉院,與無名先生展開圖紙細觀。藍怡解釋道,“青山客棧,不同於別家。以詩以花聞名,若要發展,自然脫不開一個‘雅’字。我想擴建客棧時,增一排客房,建一間青山書屋,便是這樣的。恩師,先生,你們看,這間書屋四面都是書架,中間擺放桌椅,供住宿的遊子書生們讀書飲茶。可好?”
“青山書屋?這名字倒也直白。”無名先生捋須笑道,“藍怡可想好了,要放哪些書目?”
藍怡點頭,“儒家經典的四書五經自然是要的;還有便是名家詩話、隨筆;我手中還有不少珍貴典籍,也著人抄寫幾份,放在書架上,供人翻閱。”
無名先生也知藍怡手中積攢了不少好書,雷晉送她的一些書,甚至是他都只聞其名的,這些書,拿出去每一本都價值千金,旁人得了定成為家藏,不肯隨意示人的,沒想到藍怡竟肯拿出來,供人翻閱,此舉大義,兩位先生自然通曉。
無名先生頗感欣慰地點點頭,“甚好,甚好,為師手中也有些書,也抄錄幾本吧。”
靜曉先生出門,並未帶多少書,但也提了明年會送來一批。藍怡開心笑了,“有恩師和先生相助,青山書屋,名副其實。”
“這些書,放在書屋***人翻閱抄錄,不可外借,這樣也能讓書籍發揮最大的價值。具體的經營方法,還有待完善。今日來尋先生和恩師,是請您二老看一看這書屋建在何處為妥。”藍怡笑道。
靜曉先生精通堪輿之術,聽了藍怡的話,再看看圖紙,笑道,“書屋不可離客棧大堂太近,染上飯香,也不可離客棧太遠,失去勾連,不若建在丹園東面靠近花溪一那處,既清幽又雅緻,且那處地勢平緩,流水潺潺,風水上佳。”
無名先生也點頭,“除了書屋,那處也可再建幾座雅院。日後,若是發展再好,咱們還可以再沿著花溪,向山中建臨水小築,不必拘泥於北溝村這一畝三分地,花溪再向東,那一片也是極佳的去處。藍怡,你去跟里正打個招呼,將那幾座山買下來,日後再行動也方便。”
聽無名先生說的是“咱們”,藍怡心中欣喜,靜曉先生則有些驚訝,隨後也笑了,此處的確不錯。
又與兩位先生商量半日,藍怡才告辭出來,帶著宇兒緩緩下山歸家。宇兒對書屋也滿是憧憬,“娘,書屋建成後,宇兒想要一張書桌,自己的書桌,好不好?”
藍怡自然點頭,“等建成了,你喜歡哪一處,便把哪一張書桌掛上牌子就好。”
宇兒歡喜笑了,與孃親歡天喜地地談論著書屋的模樣。
於燕跟在身後,頗為不解這對母子興之所來。待轉過街角,便見夏重霜怒氣衝衝地靠在牆上,見到藍怡,兩眼滿是怒火。
藍怡挑挑眉,以為他已經離開北溝村了,沒想到竟還等在這裡。
夏重霜也不打招呼,開口便指責道,“王藍怡,你莫欺人太甚!”
第七八七章 藥材換瓜
看著怒髮衝冠的夏重霜,頗有幾分不解,“我欺誰太甚?”
夏重霜深深地洗了幾口氣,暗告自己不可與小女子爭一時長短,免得失了君子風度,“自然是程自牧。”
宇兒的眉頭皺了兩皺,對程自牧,他連聽見都覺得心中不舒服。
藍怡更加不解了,“夏重霜,你莫無理攪三分。程自牧的情況,你早已明瞭,他能從牢中出來已是劉大人格外開恩了,你等還要如何?”
夏重霜見藍怡一臉莫名其妙地樣子,氣炸五臟六腑,再也顧不得什麼風度,大吼了一聲,“你不該毀了他的容貌!你讓他以後,如何立於世間!”
藍怡張大嘴巴,半晌才明白夏重霜氣得竟然是這個,她好奇問道,“程自牧的容貌,如何毀了?”
自那夜程自牧被周衛極捉住後,藍怡並未見過他,自然不知他現在的模樣。
夏重霜雙眼冒火,卻如何也說不出口。當日程自牧從牢裡逃出來去找他時,臉是遮蓋起來的,言說是為了避人耳目,夏重霜也未疑心有它。但今日一早夏重霜到程家去探望好友,見到他用缺了四顆門牙的臉衝自己傻笑時,夏重霜如遭五雷轟頂。程自牧對自己的容貌有多在意,沒有人比夏重霜更明白,如今他那張完美無缺的臉生生地毀在周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