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怎麼了?是不是中毒了?陳秋娘想到這個可能,一下子就站起來。
“如果是中毒,為何不讓我在他身旁?”陳秋娘抱著膝蓋坐在墊子上兀自想著。想來想去,她頓時不由得很尷尬地想:莫不是他中的是那種要不得的毒藥吧?她想到了那會兒她去跟朱文康吃飯被陰了一回,也就是那回,她才從景涼的態度知道了九大家族內部的一些事的。
如果是那種要不得的毒藥,那滋味真是不好受的。雖然不要命,但那種感覺真的很不好。陳秋娘蹙了蹙眉頭,起身抓了披風就掀開簾子對旁邊的侍衛說:“大哥,我有事想要找一下陸公子,可否代為通傳一聲。”
“二公子的命令,你也是聽到了的。蘇姑娘不要讓我們為難。”那侍衛冷聲說。
“那麻煩大哥替我通傳一下,問問二公子准許與否。”陳秋娘實在是擔心張賜,便又細聲細語地央求這侍衛。
侍衛搖搖頭,說:“姑娘有所不知,二公子說過不許靠近的,我們就不能擅自前去,否則都是定斬不饒。”
陳秋娘知道這侍衛說的是實話,九大家族的維繫不能靠仁慈,九大家族的族長也不會是良善之輩,良善是沒辦法統治那樣龐大的家族的。她只得嘆息一聲,轉身回帳篷裡躺下。
躺了一夜,中途喝了,摸了點白饃饃啃了,卻還是睡不著。她一閉上眼,就是張賜那意亂情迷的模樣。那看她的眼神讓她都覺得害怕。
到底是何人給他下了這毒。下這毒的人是什麼目的呢?而且能給他下毒的人絕非等閒之輩啊。陳秋娘分析前因後果。分析得讓她自己都覺得膽戰心驚。
於是,這一夜,陳秋娘就翻來覆去,睜著雙眼看著漫漫長夜過去。
天剛微微亮,她就翻身而起,穿戴整齊,將被褥疊放整齊,靜靜等待張賜的召喚。果然。過了一會兒,帳篷外就有了動靜。
“對不起,陸公子請留步。”侍衛朗聲說。
“我是奉二公子命來請蘇姑娘過去的。”陸宸說。
那侍衛大約是看了什麼信物,便沒有再為難,徑直放了陸宸過來。陸宸一挑開簾子看了看屋裡,便是一笑,說:“看來你是整宿沒睡。”
“我認床。”她氣定神閒地說。
陸宸呵呵笑,說:“前日裡不知是誰睡到了晌午。”
陳秋娘垂眸不語,只整了整衣衫,拿了自己的包袱。施施然站起身來,問:“二公子可有起身了?”
“他料定你沒休息。便讓我一大早來請你過去用早飯。”陸宸說。
陳秋娘提著包袱就率先走出了帳篷,大步往張賜的帳篷走去。陸宸連忙跟上來,低聲問:“你擔心他?”
“你這不廢話麼?”陳秋娘白了他一眼。
陸宸抿抿唇,說:“他說你這人多疑,多心。又太聰穎,必然會分析到讓自己寢食難安的。”
陳秋娘垂眸,腳步一頓,嘆息一聲,說:“他便是真懂我了。那又何必瞞了我。”
“難道把你留在那裡,吃了麼?他是愛惜你。”陸宸反問一句。
陳秋娘何嘗不是張賜是愛惜她,才竭力控制自己,爾後將她趕走。她點點頭,說:“我知道他的心思,只不過,我更擔心的是能算計了張二公子的人,必定不是等閒之輩了。你們可有查出來?另外,他的毒解了沒有?”
“都敢見你了,自然是解了。”陸宸說,爾後又一臉壞笑地說,“其實你是想知道怎麼解的吧。”
陳秋娘被說中心事,低頭冷哼一聲,說:“誰有你那麼無聊呢,我只是擔心暗算他的人。”
陸宸嘿嘿笑的當口,那五小姐在馬車那邊喊:“表哥。”陸宸腳步一頓,立刻就說:“這都到門口了,你有什麼話去問你的佑祺。”
“行了,行了,去陪你的芳華妹子吧。”陳秋娘不耐煩地揮揮手,連忙加快腳步就往張賜的帳篷裡去了。
陳秋娘挑開簾子走進去,張賜已經穿戴整齊坐在主位上。他今日是一襲戎裝在身,發冠整齊,神情安寧。他看到陳秋娘進來,便指了指客座,說:“坐下吃早餐吧。”
陳秋娘聽到他這句話,就有點莫名生氣,心想:我這樣擔心你一夜,你也是知道的,見了面也不知道跟我說一說情況麼?
所以,她沒有聽張賜的吩咐到客座上坐下,而是將包袱放到客座上,端了一碗粥,拿了筷子徑直走到張賜面前,一屁股在她案几旁邊的墊子上坐下來。她坐下來也不吃東西,只是瞧著張賜。
“怎麼了?”張賜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