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水長流,但又怕因為自己的事讓他陷入困境,從而有性命之虞。所以,因為剛才那驚險的夢,她決定不要繼續等下去,她要主動出擊。
“你太狂傲了,我是不敢殺你,但是我可以挑斷你的手筋腳筋什麼的,讓你生不如死。”那人的語氣還是很平靜。
陳秋娘瞧著他,神情似笑非笑,也是很平靜地說:“即便你敢,那又有什麼意義呢?你要知道,這人世間,你最掌控不了的就是人心。我是我自己的,即便我此刻身陷於此,我依舊是自由的。難道你沒用從我的眼神裡看到什麼嗎?”那人緩緩走到她的面前,低頭看她。
陳秋娘毫不畏懼地抬頭看他,沒有一點的退縮。
“看到了。”他說。
“看到了什麼?”陳秋娘閒話家常一樣。
“孤注一擲的亡命。”那人緩緩地地說。
陳秋娘笑著垂了眸,說:“閣下也是聰明人。”
“但江公子似乎忘記了你還有弟弟妹妹,還有奶奶。”那人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來。
陳秋娘斜睨了他一眼。笑著說:“他們與我何干?你拿不相干的人來威脅我。真是笑話。”
“是麼?”那人微微眯了眼。
“自從我被蛇咬死。再復生過來,他們就與我無關了。難道閣下的間者沒有告訴你我在陳家過的什麼日子麼?”陳秋娘這會兒已略微平靜下來,她一直在與眼前這個人對話,試圖牽著他走幾圈。如同《黔驢技窮》裡的老虎一樣,惹怒了驢子,帶著驢子溜幾圈,就知道驢子的深淺了。
那人停頓了片刻,才問:“是麼?”
陳秋娘沒答話。那人忽然朗聲說:“帶上來。”
緊接著有人推開大門,火把映照在廳裡,帶上來的人儼然是五花大綁的陳柳氏。陳秋娘手一抖,心想自己還是不夠狠心的。
陳柳氏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陳秋娘,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陳秋娘心裡一急,但表面上還是維持平靜,問:“奶奶,你不在**鎮,卻怎麼來了這裡?”
“他們,他們抓我來的。”陳柳氏回答。
“弟弟妹妹呢?”陳秋娘問。
陳柳氏搖頭。旁邊那人卻說:“你若是想,一會兒就讓你見到了。”
這句回答很明確地告訴她。不僅僅抓了陳柳氏,還有她那些弟弟妹妹都在他的手裡。並且,他們都在這蜀王宮裡。
陳秋娘不語,那人卻冷聲說:“你沒資格跟我討價還價,此時此刻,你只能乖乖地聽我的。否則——,我可以先給你看看我到底敢不敢對付你。當然,我可以不對付你,我對付這些螻蟻,看看你是不是你說的那樣絕情。如果是的話——,哈哈哈。”
那人狂笑起來,聲音如同惡魔般癲狂。陳秋娘不由得閉上眼,心裡一團亂。她雖然與陳柳氏一家的關係不怎麼樣,但終究還是相處了一段時日,她不可能不顧他們的死活。
“雲裳,給江公子看看,讓他認清一下形勢。”那人淡淡地說,然後手一揮,那押解陳柳氏的人手起刀落,陳柳氏的一隻耳朵被削落在地,血噴出來。陳柳氏尖銳地狂叫之後昏死過去。
“大當家,成了。”那雲裳語氣裡有掩飾不住的興奮。
陳秋娘坐在主位上看著她,然後起身緩緩走了過去,在那雲裳的面前站定。雲裳挑釁地看著她,神色裡全是“你又能怎麼樣”的表情。陳秋娘怒目圓瞪,然後下一刻,迅速將袖中匕首狠狠地扎入雲裳的胸口。
“你——”雲裳不相信地看著她。
她咬著牙,又狠狠地轉了兩圈,才將匕首用力拔出來,說:“對長者你也下得去手。”
陳秋娘從來不是善類,但第一次殺人,她還是渾身戰慄,覺得這癲狂的人已不是自己。
“他不過奉我的命行事。”那人還淡坐在位置上,仿若剛才的一切只是一隻嗜血的蚊子被打死了。
“她是奉命不假。但削去長者的耳朵,還表現出嗜血的興奮,這就是他該死的理由。”陳秋娘很快就恢復平靜。
“你就斷定我不會動你麼?”那人問。
陳秋娘將匕首擦乾放入隨身的包裹,然後從裡面拿出止血的藥草為陳柳氏止血包紮,連頭也沒有抬過一下,只淡淡地說:“這世間,我是唯一知道寶藏所在地的人,而且蜀中機關術的大師親自打造了機關術,只有我才能開。”
“是麼?”那人還是不相信。
陳秋娘包紮好陳柳氏,對旁邊早就嚇得癱軟的打掃婦人說:“幫我把我奶奶扶到床上休息,好生看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