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26部分

“雖曲折,好在我真有女聰而敏慧。”費小憐感嘆。

陳秋娘不知說啥,只得緊緊握她的手。費小憐雖有入出世入道門之心,到面對自己的女兒,到底是欣喜的。平素就琢磨著給女兒做衣裳,做好吃的。如此呆了七八天,陳柳氏被人接到了青城縣。陳秋娘與費小憐說了緣由,便迴避了與陳柳氏照面,只化作一個小丫鬟在費小憐身邊伺候。

陳柳氏與費小憐雖為主僕,實則情同母女,兩人見面,各自淚汪汪。一番哭訴,雙雙入了座。陳柳氏又不住抹淚,說對不住費小憐,沒好好養育小公主,竟讓她招致不測。

“婢本無顏前來相見,但此間總歸要交代於你,便也是愧疚而來。”陳柳氏說著就要跪下來。

費小憐連忙將她扶起,說:“我雖遠在汴京,亦聽聞秋娘之事。又何來怪你之說,你將她養育甚好。”

“三娘謬讚,我愧甚。”陳柳氏直直搖頭,又是一番落淚。

“奶奶不必如此,阿姐若在,定不會怪你。昔年,阿爺那般對阿姐,阿姐亦不曾怪罪於他。”陪同陳柳氏前來青城縣的陳秋霞扶著陳柳氏勸解道。

陳柳氏連連點頭,說:“是呢,是呢,秋娘自幼良善,到底是陳家愧對她。”

“嬤嬤莫要說這等話,今時,我回鄉,並無故人知曉。如今請了嬤嬤前來,實則是因祭祖之事須張羅,再者,少莊客死異鄉,這超度法事,少不得要做。我對此不熟,亦不好出面。便是請嬤嬤來主持,另又聽人說,大兄之子在嬤嬤身邊,這般前前後後的張羅,以侄之名來做,再恰當不過。”費小憐說了因由。

陳柳氏連連點頭,說:“你放心,前來接我的人已大體說了事情的始末,這回我便也將寬兒帶來,一則是認個祖地,二則是張羅這祭祖與遷墳之事。只不過,今時才聽聞少莊客死異鄉,不知竟為何事?”

費小憐搖搖頭,說:“嬤嬤莫再問。少莊一生悽苦。蜀中兵亂,被人擄去,後在汴京與我相逢,未曾見幾面,卻慘死。今天子大赦,放我出宮。我方能歸鄉一併帶了少莊骨骸而回。”

“三娘節哀,莫要傷了心神,我即刻吩咐人去辦。”陳柳氏說著,又對陳秋霞說,“你且去請阿寬進來。他少不得要拜見姑母。”

陳秋霞應聲而出。陳柳氏便眯了老眼在那端詳費小憐,又是淚汪汪地說:“我沒想到這輩子還能見到三娘。”

“親人相見,高興才是。嬤嬤莫要傷心,仔細傷了眼睛。”費小憐緊緊握住陳柳氏的手。柔聲安慰。

“哎。哎。”陳柳氏連連點頭。費寬已入了門來。十二三歲的男孩,長得頗為黑瘦,目光怯生生的。

陳柳氏招呼:“快。快過來,拜見你姑母。”

費寬還是怯生生的,慢慢挪步過來,低聲說:“侄兒拜見姑母。”

費小憐連連點頭,說:“跟你阿爺長得一般無二,唉,你莫要怕,今後,你是費家的當家。費家可就全靠你了。”

“還有,還有姑母在。”費寬小聲說。

費小憐搖頭,說:“姑母是已死之人,方外之人,哪能參與這世俗之事。”

費寬聽不明白,便疑惑地問:“姑母好端端的在呢——”

“三娘,你要如何?”陳柳氏聽聞此語十分不安地問。

“能得回鄉,已是天恩,我對這塵世亦無留戀,這幾日已與青城道觀說好,等遷墳祭祖完畢,我便入了道門,這費家以後就靠寬兒了。”費小憐說到此來,鄭重地拍拍費寬的肩膀說,“你莫要怕,男兒如虎,自有擔當。哪能弱不禁風,氣勢孱弱。”

“侄兒明白。”費寬聽聞,立馬站直的腰身回答。

“好孩子。”費小憐很高興地點點頭,爾後就吩咐了下人帶費寬與陳秋霞下去玩,她與陳柳氏單獨說話。兩人說話,無非就是互訴衷腸,以及一些瑣碎的安排,拉拉雜雜說到了黃昏用膳才算完。

陳秋娘爾後回了別館,賢夫張賜已做好了飯,在廳堂裡閒來無事彈琴長嘯。

“郎君興致頗好。”陳秋娘笑嘻嘻地說。

“不過稍作彈撥,派遣寂寞。誰讓娘子戀母,白日裡就跑得不見人影。”張賜酸溜溜地回答。

陳秋娘掩面一笑,在他身邊坐下來,低聲問:“那為郎君唱一曲可好?”

“甚好。”張賜笑道,便順手彈撥古琴,陳秋娘婉轉唱來,一曲終了,兩人便收拾一番,共進晚膳。

晚膳後,兩人牽手漫步,看漫天星光鋪排,眼前是高大的青城山,那些星斗就像近在尺咫,唾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