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足不出戶。宮裡流言四起,說帝王寵幸花蕊夫人,三日不朝,堪比楊貴妃。那花蕊夫人怕是禍亂朝綱之主。大臣亦紛紛進諫,摺子都堆成山了。
陳秋娘扮作小宮娥躲在帷幕之後,問身邊也扮作小宮娥的張賜:“這咋回事呢?”
“哦。我總不能讓人說是趙匡胤跟張氏主母在錦瑟園三日不出吧?反正你那便宜姨母也自盡了。我索性讓你成了費貴妃,讓你母親住在那湖心小築,成了宸妃。一來,保全你的名節;二來,賊人不能輕易上那小島,你母親也可週全些。”張賜低聲解釋。
陳秋娘“哦”了一聲,總有些不祥預感,不由得問:“那歷史記載,我母親那一年被趙光義射殺?”
“我不知你所熟知的歷史是如何記載你母親與趙匡胤,但七世祖留下的記載卻是:孟昶既死,花蕊若萍,宋祖為護其周全,遷入宮中。封貴妃。野史皆傳花蕊為太宗所射殺。然史料不詳,吾多方查證,射殺之妃乃金城夫人,此女乃南唐進獻之美女。因此,花蕊去向當為不明。而或以975年天大旱,宋祖大赦天下,放逐宮人,花蕊乃去。”張賜乾脆席地坐在帷幕後,與陳秋娘說了張燁所持有的電腦上所記載的這一段。
“你這意思是說,趙匡胤讓我母親進宮。封為貴妃。乃是護其周全,並無貪其美色?”陳秋娘盤腿而坐,仔細想了想這些日子見到的趙匡胤,貌似真的心懷天下。一心想要結束亂世。對於美色倒沒有多沉迷。
張賜點頭。說:“趙氏算是歷代帝王裡最平和的一位。但即便如此,卻也別忘了他是一代梟雄,而今天下未定。內憂外患,宋朝搖搖欲墜,他何來心思貪慕美色。再者,前日,我亦從你母親與趙匡胤那裡證實他們二人確無私情。他派了諸多人保護你母親,一則是想要查出孟氏寶藏,畢竟他缺錢;二則是不許別人打擾。”
“那這麼說,我母親既不是趙氏寵妃,那歷史上記載她干涉未來繼承人被趙光義射殺就可能真的只是傳說?”陳秋娘想到費小憐有更好的結局,整個人都高興起來。
張賜點頭,說:“恐怕是傳說。因你之故,我特意檢視了花蕊夫人生平,七世祖所論有理有據,推測你母親於975年被宋祖放逐出宮,隱匿鄉野,了此一生。”
“若是這般倒真是好。”陳秋娘點頭。
“雲兒可沒說實話了。”張賜伸手握住她的手,低聲說。陳秋娘沒聽明白,抬眸瞧他,問:“什麼?”
張賜雖是女妝打扮,但眉目仍是他本來面目,那眉目含笑,好看的緊。他低聲說:“方才你聽那些宮人所言,想起你此刻扮演的是費貴妃,便怕是歷史應劫在你身,對吧?”
陳秋娘沒想到他體貼入微,鼻子泛酸,抿著櫻唇點頭。
張賜將她摟在懷裡,說:“你且放心。張氏與陸氏私兵,一半屯兵渝州碼頭,整裝待發,另一半則在汴京城外安營紮寨。北漢、遼兵皆是我部眾。而城內,十八騎已在清理,至於身旁的內奸,早就伏誅。宮內侍衛,該拔出的,我一個都沒放過。”
陳秋娘聽聞,便知汴京已雨過天睛,心也放下來。卻聽張賜又說:“你如今是年歲不到,否則我立馬就娶了你,也免受了這相思折磨。”
“不理你。”陳秋娘聽得出他言下之意,臉“嗖”地滾燙,只別過了臉。
“娘子倒是越發聰穎,於人事像是有所研究?”張賜打趣。
“呸,不理你了。”陳秋娘掙扎站起身來,就往帷幕後的拐角處跑,卻不料橫斜裡出來個老宮婦,喝道,“好啊,你是哪宮的丫頭,白日裡不幹活,卻在這裡偷懶。到底與何人私會?”
“呀,姑姑莫怪,我是錦瑟園的灑掃。”陳秋娘連忙求饒。
“呸,偷懶的人多了。別以為你搬出錦瑟園,我就饒了你。今日,我偏看看,你與何人私會。若是**宮闈,可不得了。”那老宮婦一邊說,一邊上前挑了簾子
。這簾子一挑開,老宮婦只見到一個宮裝丫頭,面目卻是熠熠生輝,讓整個宮殿都失了顏色。
呀,貴人之相。老宮婦唯一隻剩了這念頭。
張賜施施然從她身邊走過時,老宮婦已迷茫。陳秋娘訝然,說:“我以為只有我師父會幻術,不曾想,你亦會一些。”
“那有何難?幻術方面,若論起來,我與你師父還有師兄弟情分,只是他師父堅決不肯認我這弟子罷了。”張賜說。
陳秋娘八卦心來了,幾番追問。張賜笑笑,只施了小小幻術,兩人正大光明往錦瑟園走,一路上竟沒一個宮人阻攔二人。一路回去,陳秋娘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