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血三也明白,他懷疑是甄公公放棄了他,可多年的知遇之恩,提拔之情,讓他還是無法下定決心出賣甄公公。
最後無奈,只將一些不重要的人員名單說了出來。
海公公哪有那麼好騙,聽著那些無關緊要從沒聽過的小嘍囉名字,一下便識破了。
不過見血三沒有在吐口的意思,他也沒在逼迫。
緩緩掏出早已寫好的供述,遞到血三面前,笑道。
“血三,既然你選擇了跟隨老夫,老夫定會全力救你。”
“來吧,簽了供述,老夫為你找個替罪羊,再給你一筆銀子,送你和你的家人離開京城。”
這種手段是血衣衛慣用的伎倆,血三又哪裡肯信,他悽慘一笑,低頭不再言語。
海公公也不急,踱步喃喃道。
“血三,你可想知道你為何落得這步田地,你可想保你妻兒活命?你可想報仇雪恨?”
血三聞言怒吼道。
“禍不及家人,我之罪還沒到株連妻兒的地步,你們真就這般沒有人性嗎?”
見血三還有軟肋,海公公自信滿滿的笑道。
“老夫保你妻兒,告知你真正的仇人,你簽下供述可好?”
血三知道海公公什麼事都能幹出來,毫不猶豫道。
“好,我籤。”
看著血三簽完字,按完手印,海公公笑道。
“好,痛快,老夫告訴你,山公公一定要除掉你的原因,是因為你得罪了燕王劉十九。”
血三聞言滿臉不可置信。
“這,這怎麼可能,燕王怎麼能指使山總管。”
海公公無奈搖頭。
“這其中的門道你不必知曉,黃泉路上知道是誰害你便好。”
海公公說完向外走去,來到門口又停下腳步道。
“血三,若你現在說出甄公公的親信,老夫還可保你性命。”
血三搖了搖頭,哭訴道
“海大人,乾爹對我有知遇之恩,我絕不會出賣他。”
見海公公要走,血三又喊道。
“大人,這些年我雖聽乾爹安排,但卻從沒害過您,為你效勞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求您讓我死個明白。”
海公公並未被血三感動,反而眼中露出冰冷的殺意,轉身走向血三笑道。
“好吧,你雖選擇了甄公公,但這些年也沒少為老夫辦事。”
“其實事情也很簡單,你該明白的,燕王住的是誰的宅子你不知道嗎?”
“若是此事讓陛下知道,你猜陛下會不會疏遠山公公。”
“像我們這樣在陛下面前伺候的人,疏遠就等於死亡。”
見血三露出恍然大悟之色,海公公目光一冷,對著血三肚子胸口脖頸,依次快速打出三拳,隨後一掌打在了血三的下巴上。
噗的一聲,血三吐出了一節舌頭,鮮血從他嘴裡蔓延而出。
他不住的嗚嗚亂叫,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哼,為甄公公辦事,卻和老夫邀功叫苦,找死。”
哐啷!
望著關閉的房門,和門口忽閃忽閃的油燈,血三腦海中閃出了劉十九站在大火中,那悍不畏死的畫面。
此時他終於後悔了,後悔不聽山公公的叮囑,後悔不聽甄公公的勸告。
為何要去與劉十九為敵,一個有如此心機又悍不畏死的人,他一介武夫又怎敢挑釁招惹。
鮮血一點一點沿著他的嘴角滴落,在他腳下匯聚,當噗噗墜地聲變作滴答聲在密牢迴盪時,血三終於失去了意識。
臨死之際他沒有恨,只有悔!
……
望月居內,一處高閣之上,劉十九正在與纖竹和噠噠噠品酒賞月。
此處高閣叫望月閣,是由四根雙人合抱,高約三丈的紅木支撐搭建而成。
地板欄杆全部用得金絲楠木,榫卯技術更彰顯了它的貴重。
看著宛若天成,嚴絲合縫的望月臺,劉十九被古人的匠心精神和京城的奢華程度所震驚。
見劉十九半晌沒有言語,纖竹找話道。
“十九,今日逛街怎麼沒見到血三,原本我還想找機會打他一頓給你出氣,沒想到他還挺聰明,躲起來了。”
劉十九聞言笑道。
“呵呵,他恐怕沒機會讓你打了,若是本王所料不錯,他現在應該是去見他太奶了。”
纖竹驚訝道。